这可是当朝尊贵的公主,若是平日便罢了。可是才发生了窑裂的事情,姑娘明令没有得到她的允许任何人不让进,真是左右为难。
旁边跟着的小宦官见他们站着不动,上前一把将两人推开,“没有眼力见的东西,公主来了也敢拦着门,滚开!”
马车便辘辘往御窑驶进。
刚到门口,迎面大步流星走来一人。
他身着玄色深衣,步履从容淡定。走到马车前只是那么随意的一站,便让人不容小觑。
“这御窑非市井集市,岂能乱闯。”霍炎声音低沉,气势威严不可抗拒。
赵新彤顿了顿,伸手掀开帘子。
“赵姑娘!”霍炎抱拳,神色冷漠没有一丝松动,“御窑正在为德容公主烧制嫁妆,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赵新彤心中一堵,正要开口。德容公主已经掀开帘子踩着脚凳下了马车,“霍中郎,既然是为我烧制嫁妆,我可进去得?”
“公主请恕在下无礼,”霍炎朝德容公主施礼,不卑不亢道:“御窑并非观赏游玩之地,还请公主止步。”
“你......”
德容公主噎住,连她都不让进去吗?
谁都知道霍子傲生性狂傲,却不知疏狂到这般地步。但他叔父是霍大将军,父皇对他又十分器重,她虽贵为公主一时也不能拿他怎样。
“正是因为御窑在为我烧制嫁妆,我才特意过来看看。”德容公主忍住气道。
“瓷器在没有烧制成型之前均是粗鄙的泥土,公主有什么可看。等烧制成瓷,这些瓷器都会尽数送到公主面前,公主再细看不迟。”
德容公主实在忍不住,道:“我听说归二姑娘根本不懂烧制瓷器,所以不放心过来看看,霍中郎当真不让进吗?”
“姑娘听谁说归二姑娘不懂烧制瓷器,你将他名字说出来,我倒是要去问问他何出此言?”霍炎一身刚正之气,丝毫不退让。
“这......”
德容公主被他这样一说,反而有些为难,新彤跟她说那些也是为了她好,若是说出她的名字,反而是将她推了出去让她为难了。
赵新彤眸光暗了暗,咬着唇看着霍炎没有说话。
那日她果然没有看错,他对归家二姑娘确实是不一样的。
德容公主嗫嚅道:“听谁说的我已经不记得了。”
“那些都是无稽之谈。”霍炎道:“流言止于智者,公主是千金之躯岂能相信这些无稽之谈。再说,归先生掌管御窑二十多年,对御窑尽心尽力,若是归二姑娘不懂烧制瓷器,先生岂会放心将御窑交到她的手中。
再说,”霍炎双目微凝,“我是圣上亲任的督陶,岂可让无关人等掌握十二御窑。”
赵新彤见此,心中越发憎恨。但她面上依旧保持着平日的大度从容,上前对德容公主道:“公主,既然霍中郎这样说,公主的嫁妆定然无忧,那我们便先回去吧!”
德容公主只能怪今日遇到了霍子傲。
她朝着霍炎道:“既然霍中郎如此看重归二姑娘,我便信她一次。但若是她烧制不好这些瓷器,不用我说,她必然也知道后果会很严重。”
霍炎面容淡漠,双手抱拳躬了躬身,“在下恭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