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清风、明月彻底没了踪迹后,玄衣男子的身体才脱离控制,而那只一直悬在空中的脚得以重重落地。
玄衣男子脸色苍白,似乎斩仙飞刀留下的那一句话让其如遭雷劈一般。
一颗求道之心发生了些许偏移。
玄衣男子心神大乱,立刻就地盘腿而坐,眼睛闭上,心中默念静心咒,双手于胸前浮动。
一只玄鸟虚影自玄衣男子身后如昙花一现一般出现又消失。
待良久后,玄衣男子微微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眸。
那种将一切掌握于手的上位者气息再度出现。
“一心求大道,万般皆是雨!”
“哞!”
一位骑牛小道童自巷口走向玄衣男子。
那堵塞在巷口的木箱尽数浮在空中,待小道童骑牛过后,整整齐齐的码在巷口两侧。
“见过老君!”
玄衣男子眼神淡然,明知其道童身份却仍没有行修道之士该有的礼仪,只是拱手。
道童对此倒是没有在意什么。像玄衣男子这种心比天高且自命不凡的大道争渡者,一个心无杂念的拱手礼,便已是最大尊重。倘若想要凭借年龄大,道法杂便想要在其面前多讨要一些礼数,那可得先坐过一场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小友似乎太着急了。”
“陆压道友不过刚刚离去,便迫不及待的携带整座秘法大阵,看来是在那位圈养者那边,吃了闭门羹。”
对于道童的言语,玄衣男子没有感到似乎恼怒。
没成功就是没成功。
“那位对于我所言说的真相怀有猜疑,同时,仍然对那躲藏于暗地里的那位抱有极大的尊重。”
青牛“哞”叫一声,牛尾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好了好了,道友,何必与小辈拉下面皮。”道童拍了拍坐下青牛,似乎在安抚它的情绪。
道童看向玄衣男子解释道:
“我这道友江湖情义重,小友莫怪。”
玄衣男子看了眼童子坐下青牛,再联系些许因果,顿时明了为何这青牛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不满。
“那五色神牛之死,非我所意,但不可推卸我的责任,若是道友想要替昔日故人报仇的话,大可现在与我一战,了去这段因果!”
玄衣男子张开身形,摆出拳架。
青牛看着道童,似乎在询问是否可以出手。
道童无奈摇首,从牛背上跃下,摸了摸青牛弯曲坚硬的青色牛角。
“留点面子。”
青牛牛首上下晃动,随后看向玄衣男子,鼻尖耸动。
“哼!”
猛然一个鼻息打出,玄衣男子拳架立刻被打散。
玄衣男子身形被击退,重重凹陷进巷子尽头的石墙上。
玄衣男子艰难的低头望向胸口,衣服破了一个大洞,漏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血窟窿。
“我这道友自打修为有成之后,可谓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今日米粒事,来日浩海还。”
“小友还请见谅。”
道童上前摸了摸牛背,微微摇了摇头。
青牛却似乎觉得自己留力了,牛尾拍打着自己的后背。
玄衣男子咳出一摊黑血,摇了摇头。
“晚辈道法不足,自当惭愧。”
玄衣男子到没觉得青牛是在故意针对自己,不过是了解因果罢了。
本就是公平对决,实力不如人,这是事实。
很可惜,他真的很想和一位仙人展开一场捉对厮杀的,看看自己和所谓的仙神,究竟有何等差距,也为未来的那场大计做好万全准备。
道童踮起脚尖,爬上牛身,稳定身形后看着玄衣男子道:“我此次起来,只为两件事。”
“其一是带走陆压道友那位名为明月的道童,他与我算是一种凡间赊刀人的关系。他内心神府内有一门九转金丹,是我此次去往镐京所要归还于故人的。当然,同时也算是一种另类救命之法;”
“不过看样子来晚了。”
“至于其二——”
道童顿了顿,看向玄衣男子,又继续道:“请你回山!”
“你的存在打破了规矩。”
玄衣男子却是淡淡摇头,“不可能,我此次出山便是一场豪赌,若是现在回山,那会功亏一篑的!”
“善!”
道童闭目,嘴中缓缓吐出一字。
稚嫩的手掌悬空拍出!
玄衣男子刚唤出法相,可在接住道童那看样子没有丝毫气势的一掌下的瞬间崩碎开来。
玄衣男子也被一掌击飞万里,无法动弹半分,垂落于一座山间!
伴随一声巨响,玄衣男子回到了岐山。
玄衣男子身形在岐山山腰间砸出一个数十米的窟窿,山林内的走兽禽鸟惊的四处逃散。
道童拍了拍坐下青牛的背,示意其转向,重新寻找明月的踪迹。
青牛翻了个白眼,似乎在说:“我下手重?跟你相比,我的一击简直就是挠痒痒!”
道童微笑不语。
青牛晃着牛首,背上驮着一个道童,自巷口走出,不紧不慢的行走于集市内,惹得周遭布衣平民纷纷投来异样的眼光。
一牛一童子,慢慢没入人海中。
而那个巷子,却已是如无事发生过一样,完整如初。
…………
…………
另一边,一座山林间,已经行驶了几天的褒姒众人找了一个较为阴凉的地方,停下休息。
“坏胚——”
褒姒玉手勒住褒洪德的脖颈之处,白嫩的玉手因为用力已然通红。
“阿姐……阿姐……无法呼吸了……”
已经开始翻白眼的褒洪德着急的拍打褒姒勒在自己脖颈上的玉手,开始求饶。
“我错了……错了……”
“错了?哼!没用!”褒姒根本不听褒洪德的求饶,继续用力,也不顾自己小脸已经憋的透红。
一旁的赵叔带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一只野犬毛茸茸的脑袋。
野犬看样子应该才断奶没多久,爪子还不够锋利,尖牙也没有长开,看样子有点呆萌。
原来就在刚才,褒姒和褒洪德正在一颗大树下乘凉,褒姒依偎在褒洪德的肩膀上,一只手把玩自己的秀发。
而褒洪德却心神不在这边,一直在想之前的那个梦。
刚要想到什么时,突然感觉手痒痒的、湿湿的。
转头望去,只见一只通体漆黑,毛发杂乱的小黑犬正在吐着粉嫩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指。
摇晃着尾巴,那对弯弯的眼睛正可怜巴巴的望着褒洪德,似乎想让褒洪德给它些吃食。
“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