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帮忙按压穴位,开了止泻药,但也只是缓解了一些症状,并没有完全消失。
第二天起床,她小脸苍白。
一个宿舍的尚晓红见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就你精贵,就你矫情,谁都能适应,偏你就水土不服了。”
王宁秀拉着她的衣角,阻止她继续得罪人。
“晓红,你少说两句,这伤身体的事,谁愿意得?”
尚晓红没好气地甩开王宁秀的手,贯会换位思考,怎么不站在她的角度想一下?
这个言知予,一晚上呕吐,起夜,吵死个人了。
也不说言知予动作大,尚晓红是觉浅的人,哪怕发出的声响再小,她也会惊醒。
一个晚上,她硬生生陪着这人熬着。
“对不起!” 瞥见尚晓红也精神不振,言知予真诚道歉。
说到底,还是她吵到人了。
“行了” 尚晓红没好气。
真听到道歉了,她也没那么开心。
搞得委屈巴巴的。
真是,发发牢骚也不行。
委屈巴巴?
这话就真的是冤枉了,言知予一个晚上下来,搞得都快脱水了,说起话来才会有气无力的。
睡眠不足加上身体虚脱,言知予身上的清冷不再,倒像个柔柔弱弱的邻家小妹,叫人看了都怜惜几分。
“来来来,赶紧喝点水,补充补充水分。” 马大妮端着杯热气腾腾的热水过来,顺势把尚晓红挤到了一边。
言知予接过,她脸上闪过开心的笑。用带着点口音的普通话连忙解释,“你放心,我用你的杯子给你接的!”
她知道,城里人讲究卫生,所以先挑明了,才能让人心里不膈应。
其实,她们小地方的人也挺爱干净的,只是条件不好,没城里人那么讲究罢了。
“谢谢!” 言知予捧着杯子,手心的暖意让她精神稍稍好了一些。
马大妮挥了挥手,动作相当豪爽。
“这有啥可谢的,不就顺手的事?我在家照顾弟妹惯了,这猛然到了部队,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这性子,你不嫌我烦就是了。”
言知予摇头,“不会”
承了恩惠,她断然做不出与之相悖的事情。
马大妮看着年纪也不大,习惯性照顾弟妹,多是环境造就的性子。
家里忙碌,父母无暇顾及孩子,年长的可不就得学会照顾人嘛。
当然,也有人天生是那种极度害怕不被需要的,所以忙忙碌碌,就为了展现自己的价值。
就是不知道马大妮属于哪一种。
因着虚弱,言知予得了半天的假期,其他人跟着陈小瑜出操训练。
一番调整后,到了下午,言知予也加入到训练中。
“言知予同志,怎么你一个上午没练,这动作比我们还规范,你不会躲在宿舍加练了吧?”
说话的人并没有恶意,实是打趣。
言知予摇头,这些东西她从小耳濡目染,早就驾轻就熟。
但她不能说。
说她敏感多疑也好,世人大多趋炎附势,她不虚荣,自然接受不起突来的热情与追捧。
另,从小温副司令就叮嘱她们兄妹在外不要提起自家的身份,以此彰显优越,为自己牟利。
习惯使然,她寻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
“我特意去看了升旗仪式做的功课。”
饶是如此,这话也引得好些人羡慕。
许多女兵只能在学校看升旗,升旗手都是学生组成的,哪里像言知予,能直接看到军人升旗!
见大家都接言知予的话头,问东问西。韩笑芳站在角落里,一脸阴沉。
这个言知予,到哪都不忘出风头,就显她能了是吧!
和她站一道的女兵轻轻捅了捅她,“笑芳,你们北临城这么好的吗?”
韩笑芳讪笑,“这个我不太清楚,以前课业繁重,我很少有机会去看升旗。”
她去年才高中毕业,在校就憋了一股劲儿去争取工农兵大学名额,学习尚且争分夺秒的,哪有时间去看什么升国旗?
可即便她努力上进,成绩名列前茅,工农兵大学名额最终被个爱出风头的人摘走。
言知予这副模样,和那人当时一模一样。
想到这,韩笑芳咬紧牙关,属于她的机会,绝不会再让人轻易从她手中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