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绪很小的时候就来到了柳家。

他并非被收养，而是柳家从某个非法的交易市场买下来的，就像买了个货物一样。

他没有任何的身份，如柳父柳母所说，进到柳家起，他的一辈子就只为柳家，为柳然而活了。

起初他见到柳然时，被这个面容干净可爱的纯真的女孩吸引住了，她那透亮如水晶般的眼眸望向自己，他甚至忍不住浑身颤抖缩了起来，不想让肮脏的自己出现在她面前。

但他想错了，他以为这个女孩是天使，但实际上，她却是个恶劣到极致的魔女。

从他跟在她身边起，他就觉得自己的尊严在一点点被消磨。

起初他还对她抱有一丝幻想，可她非常喜欢像逗弄猫狗那样逗弄自己，甚至把他推进水里看着他挣扎扑腾的样子哈哈大笑，然后在他感觉自己马上要死掉的时候，把又让人把他捞起来，摸他的头夸他乖巧。

她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故意不给他吃饭，把他关在房间里，在他饿的几近昏迷的时候又让人给他吃食。

看似天真的女孩所做的这些仿佛是为了某种快乐，又仿佛不是。

那时的她激起了年少的自己心里所有的恨与怨，他甚至鼓起勇气挑衅，恨不得她把自己折磨死，那样或许还能挽回一点点尊严。

但时间越长，他越是绝望的知晓，他也许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了。

直到有一天，柳家来了陌生的人，他们看到了他，也知道他在柳家的身份。

或许仗着自己与柳家有特别的关系，他们同样不把他当人看。

在柳家的角落里，那几人将他踩在脚下，嘴里肆意辱骂他低贱卑劣，骂不配待在柳家，不配在柳然身边。

他的喉咙被他们用鞋底碾着，唇角狼狈的冒出了血丝，身子也被他们毫无顾忌的踢打着。

剧痛让他感觉他马上要死掉了，他想要反抗却无力反抗，又或许并非无力，而是他在无意识的放弃着自己。

然而，就在他崩溃绝望时，

柳然却来到他的身前。

从未见到她的目光如此冰冷，她看着那几个虐打他的人，容颜生生扭曲了几分。

他从这个向来乖吝任性，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愤怒。

她竟然在生气，她为什么会生气？

彼时虚弱无比的他那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在他痛到眯成一条缝的视线里，只看到了那个大力推开那些人，疾步向他走来的少女身影。

————————————————

他昏过去了。

再一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干净柔软的床上。

又痛又干的喉口让他说不出一句话，全身上下动一动都能感觉到疼痛。

但他此刻却清晰的知道，他是被柳然救下来的，被那个欺负他玩弄他的少女所救。

为什么要救他………他只是个任人摆布的物品不是吗………

温绪怔怔的望着天花板，下一秒房间的门把手动了动，门被推开了。

柳然走了进来。

少女冷淡的声音响彻他的耳畔，他听到她说，

“水，在你的床边。”

…………水？

温绪茫然的扭了扭头，但他动作太突然，牵扯到了喉咙处的伤口，一瞬间痛的他浑身僵硬，宛如静止。

这副模样落在少女眼里，她嫌弃的撇撇嘴，大步走到他床边，拿起水杯粗鲁的抵到他唇边，命令道，

“快喝！”

温绪呆的像个木头，他在少女的命令下张开了嘴，结果喝的太急没忍住咳嗽了几声，把水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