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碎的,我当然不敢说。
但是她却大惊失色,“无也大师这两日或许有空,我带你去看看吧。”
“妈!”我无语了,“我没有中邪,我是说明承可能中邪了,你看无也大师能有办法吗?”
“……你真的?”
我很肯定:“真的。”
“有什么话等吃完饭再说吧,妈妈你过来和我一起挑块牛肉吧。”
我嫂子是个高知,崇尚科学,大概是不想听我们彼此谈论到底是谁中邪这个问题了,把我妈叫回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我还试图说服她,我妈听了半晌犹犹豫豫地问我:“阿臻啊,你在去医院之前已经多久没有吃赵医生给你的药了?要不妈妈陪你……”
“……”
我无语了呀!
“我没有中邪,我也没病,呃……你们看我干什么?我病的不重。”
在我妈和我嫂子的目光中,我最终把这句话改成了:“吃完饭我就去找赵医生行了吧?”
她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我很难过啊!
*
没有得到母亲的认同,我感到有些失落,并且我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听到嫂子也对我产生了质疑:“妈,弟弟的症状好像更严重了……”
她们是我最亲近的家人,得不到她们的认同,我忍不住像孩子一样生气,所以我不要她们陪伴自己一个人去找了赵医生,赵医生是专业的医生,他会相信我的。
“我不相信你,”他扶了扶眼镜,一脸倦容,这些日子忙着照料我大概让他费尽了心力,“你之前到底有多久没有吃过药了?”
“我……是有原因的。”我试着向他解释,毕竟谁发现自己的家人被替换了,还能够安心吃药生活?
但是他却不领情,并且抬手打断了我,眼神看着很严肃,“阿臻,你也是经过高等教育的,这个世界哪里来的鬼怪?而且你知道吗在医院的时候我发现你有幻视了,你自己发现了吗?”
我猛地僵硬在座位上,这句话对我而言是晴天霹雳。
我一直以为自己快要好了,却不想出现了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不仅意味着我的病越发严重,同样也意味着……没有人会相信我了。
连我的母亲和我的医生都不相信我,再也不会有人信我了!
“阿臻,你所说的那些真的都是你真实看到的吗?”
“是真的,是真的!”我抓住他的手,语气非常肯定,我希望他相信我。
但是他只看了我一会儿,就向我讲述了一个故事。
赵医生在被明承聘请为我的专属医生之前,他曾是一个著名精神科医院的副院长。
在他离职前最后一段时间,他接手了一个病人。
这个病人是一个很温柔的女性,她的症状看起来很轻,家人认为她没病,于是不想给她治了,在医院大闹着要求出院回家备孕。
“但是出院之后不久,她的家中就起了一场大火,”赵医生撩起眼皮看着我,他的白眼球中有血丝,眼底是疲倦的黑色,“这个女病人一把火烧光了自己家,并坚称自己掐死了一个妖怪。”
听到这里,我感到汗毛倒竖,不是因为这个病人的恐怖,而是我联想到了什么。
“……所以真相是什么?”
“真相是她产生了幻觉,认为自己瘦弱的老公是山羊精,为了除掉妖怪,她放了一把火并亲手掐死了他。”
我瘫坐在椅子上好久没有说出话来。
我想我明白了为什么有时候明明已经半夜了,赵医生还非要来给我送药,明明只是照顾我一个病人他却仿佛在短时间老了好几岁。
他们对我的怀疑是很有理由的。
而我……
赵医生把给我准备好的药喂给我吃,“我告诉你这件事是想让你知道幻觉是可怕的,你这些年来一直没有什么特别的症状,住院的这几天给你做了各种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不能排除是精神以外的方面造成的幻觉,但是你还是一定要按时吃药,每天不要胡思乱想,再观察三天我就带你去做脑ct。”
我没有再坚持,仰头喝下他喂给我的水,将药片吞入腹中。
但是我这次也没有老实听他的话。
我可能真的有病,但是我有自己的理智,我觉得我可以相信我自己。
他将我送回了我大哥家门口,我向他道别之后并没有进门,而是转头就打了辆车。
我最后去了一个人的家,她家的阿姨见到我惊讶了一下,“您好久没有来过了。”
我勉强撑起笑容,向她点了点头,坐到沙发上等待我要见的人。
过去的这段时间,除了面对明承我从来没有过奇怪的幻想,也从来没有见到奇怪的东西,如果是精神疾病难道还会有选择性的吗?
我相信我自己,虽然所有人都不相信我。
阿姨给我倒了杯冰橙汁,但是我没有喝,直到橙汁中的冰块融化了,我终于等到了我要见的人。
下午的5点30分,房门打开。
明仪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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