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明承和我相处时喜欢浅尝辄止的亲密,他喜欢淡淡地亲吻嘴唇和脸颊,喜欢含情脉脉地和我对视,对于身体的亲密很克制。
而现在的他喜欢和我的一切亲密接触,他喜欢接吻喜欢拥抱喜欢和我肌肤相贴……过去的三天里我们只要相处就有一半的时间消磨在床上。
他果然不对劲。
但是我该从哪里开始验证?
玄而又玄的东西让我畏惧的同时想要逃避,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忽然想到一个人。
“明仪……”
电话那头的女人不知在做什么,大概不是在体育馆,因为我听到了类似纸张翻阅的声音,她接过我的电话听到我叫她,似乎沉默了一瞬,问我:“怎么了?”
我想了又想不知道该怎么说。
告诉她我怀疑你哥哥被人替换了,虽然这个人和你哥哥长得完全一样,甚至指纹都是一样的,哦,对了,他有可能还不是人。
大概我立刻就会被她打电话送去精神鉴定。
“阿臻?”我一直没说话,她有些疑惑地问我。
我犹豫再三,选择了一个严格来说最现实的问题:“你说明承有没有可能是双胞胎?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有一个哥哥,长得……和明承一样。”
“呵呵。”
她发出了嘲讽的声音,“是吗?我妈怎么不知道?”
我沉默了。
我们彼此沉默良久。
“你……”她似乎忍不了我了,情绪有些激动,“我说,你真是爱我哥爱疯了,我也是跟你一起长大的啊,我小时候你最喜欢我,你说我漂亮可爱,说我哥死板只知道学习,可是长大了以后你怎么就这么偏心呢?说什么担心我,结果给我打电话说的还是我哥!”
她突如其来的情绪失控让我手足无措,小时候那些话我大概真的说过,但是那不是哄孩子的话吗?而且我觉得我没有偏心,明明是明仪不要我关爱她了不是吗?
另外,我最近好像没说过担心她?最近唯一的接触是出去玩。
不管怎么样,我连忙向她道歉:“对不起明仪,只是最近有些事……”
“闭嘴!”她暴躁地骂了我一句,“我不想听到你说话。”
她挂断了电话。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发脾气,她的指责让本就处在惊慌中的我越发感到痛苦,但是留给我的时间不够让我沉浸在失落情绪中。
我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至少我现在得到一条信息,明承没有双胞胎兄弟。
那么还剩下两个可能性。
一:我的精神病变得更加严重了。
二:他不是人。
因为他不是人,所以他的伪装无懈可击,指纹可以通过验证却过不了活体检测,又因为他不是人所以他来到我家需要得到我的同意。
我不敢想如果第二种猜测是真的将代表什么,所以我实际上更希望第一种是真的,但是心中惊慌和不适感让我没办法无视这一切。
那么我需要好好想想,他如果不是人,他会是什么呢?
是怪物?是恶魔?是鬼?
他又是怎么出现在我家的呢?真正的明承去了哪里?
明承……我感到好痛苦。
我向窗外望去,家里的后院里他种植的花已经开了,开得很美很繁盛,我们的卧室挂着结婚照,照片上他的笑容温雅,我的左手无名指还有他给我带上去的钻戒,当时他向我许诺一生。
我前半生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痕迹。
我们才刚结婚半年……
前面二十多年将近三十年里,他是我心中最美丽的少年,最英俊的青年,最体贴的爱人,他宽容温柔,事事由着着我来,要做什么必然和我商量,唯一做过的不寻常的事无非就是执意要去东南亚一个奇怪的小国度蜜月。
等等!
我的脑子忽然一亮。
会不会和那趟旅行有关?
那样一个宗教小国和他一个温家的大公子没有任何联系,他为什么执意要去那样一个小国?为什么对那尊神像那么向往?又为什么带回来一个小人偶?
我将这些信息串联起来,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皮高带给我的恐怖故事。
或许皮高是上天冥冥之中给我的指引。
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一切不是我精神病的缘故,那么“明承”一定和那个黑金小人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我将那个人偶送出去的那天夜里他才难以进门。
我要再去把它找出来!
一不做二不休,我找出地下室的钥匙,并拿出一个手电去往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是买房子赠送的,因为不怎么用所以没有通电,之前我心里没那么多想法所以进出这里没有任何心理障碍,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这个黑暗的空间阴森可怕。
装修剩下的材料被胡乱地扔在这里,角落里还结了蜘蛛网,房间的最里面是一个被我淘汰的储物柜,以前用来放我的画具,现在落了很多灰尘。
而最中间的这个格子,就是我放那个人偶的格子。
我本能地有些畏惧这些非人的东西,心跳有些加速,但是我不能怕,我举起手电,正对着这个小格子门,另一只手摸了摸胸我妈给我求来的小貔貅。
几分钟之后,我狠下心来一把拉开了格子门。
下一刻我倏地睁大双眼。
里面是空的。
人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