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觉得肖漾不管如何嚣张,到底是不敢动我的。
况且这拱桥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我以为她不敢像姜贵妃打死我侍女那次一样,指鹿为马。
确实是我大意了,想简单了。
在别院里待久了,不知外面的形势早已变了又变。
肖漾那天就是冲着我来的,她挑起事端就是要趁乱把我推入湖中,好为她的好哥哥谋前程。
肖煜想趁哥哥羽翼还未丰满之时,趁王妃姐姐也在算计哥哥时,趁他背腹受敌之时,用我的性命逼他谋反,逼他走上绝路。
好在我命不该绝,余晖和王妃姐姐赶到了,救下了我。
就算余晖没爱上我,就算不是在等待余晖的那座拱桥上,以王妃姐姐的性子,只要她撞见了,她就一定会救我。
哥哥以为我受了很大的惊吓,傍晚时分,特意到别院与我一起用膳。
我确实有些后怕,可更多的是欢喜,一想起余晖紧张我的样子,想起他有力的双手和结实的怀抱,我的嘴角就不受控制地流露出笑意。
我望着桌子上的清蒸鲈鱼,又想到余晖在湖边给我烤鱼吃的情形,脸上的笑越发灿烂起来。
哥哥手中的筷子停住,诧异地望着我:“你笑什么?”
我们原本在安安静静的吃饭,这笑虽然没发出声音,但确实显得突兀。
我的思绪一下被拉了回来,慌张地低下了头。
他一见我这副模样,更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小汐,到底怎么了,有事一定要和哥哥说,知道吗?”
我的好哥哥好是真的好,可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对待。
我有了心上人这种事,该如何跟他说呢?
我点了点头,开始胡诌起来:“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到王妃姐姐今天打人的模样好厉害,我好喜欢王妃姐姐。”
哥哥听了,望着桌子上的那条鱼,也笑了。
这次轮到我震惊了,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笑,真心实意的,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
他的笑向来都是逢场作戏,嘴角微微一动,完全不走心。
他笑着笑着忽而说道:“我也喜欢。”
我的天呀,我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哥哥终于有心上人了!
母后一直担心他有断袖之癖,好在他身边虽没有女子,但也没有男子,才稍微放下心来。
可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的笑戛然而止,眼中满是无措,他又慌乱地说道:“别和王妃接触,她救你是为了向我示好,好有机会接近我。”
他手中的筷子轻轻放下,动作僵硬,神情越发落寞。
他说:“小汐,记住,她是为了杀我而来。”
幸好他离开的快,不然就会看到我伤心欲绝的泪。
也许他走得那样快,也是躲到了没人的地方,默默地哭了起来。
满桌子都是我爱吃的菜,可喉咙被咸涩的眼泪堵得死死的,再也咽不下一口。
记住吗?
我一直都记得。
可我就是放不下,也不愿放下。
余晖让谷雨传话说想见我一面。
我直接让他来了我房中,哪怕今日他杀了我,我也想见他。
我承认我这话说早了。
其实人有自我保护的本能,在与他人接触时,即使说不出理由,也能大致判断出对方是否危险。
我就是笃定他不会伤我,才那么有恃无恐。
他进来的时候,我察觉到他的面色有些凝重。
他觉得是他害我陷入了危险。
当他看见我的脸时,立马又紧张起来:“你哭了吗,你别害怕,我日后一定想办法帮你出气。”
后来,余晖和我说,他当时看见我那红肿的双眼,心痛得像碎了一地的琉璃,他好想把我揽入怀中,好好地安慰一番。
可他不敢,怕吓着我,只能小心翼翼地站在我的面前,将双手攥紧,微微颤抖着,藏在身后。
我又何尝不想拥抱他呢,拱桥上那短暂的身体触碰,在我的脑海里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我抬起手,想问他会伤害我吗?
可我不敢,不敢去要那个答案,若一切是梦,我永远都不愿醒来。
最终我问的是:“你会一直保护我吗?”
他丝毫没有犹豫,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当然,我一定会!”
我看着他,也轻轻点着头,泪水与笑容一齐出现在了我的面庞上。
我和他在情爱上都是至真至纯之人,他只想爱我,我只想爱他,不掺杂任何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