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我国之初建,兵马钱粮俱皆不足,本皇与众臣商议,以一年为限招兵买马,充裕国库,待一年后发兵北凌。盲候认为如何”
“臣,并无异议”
“那好,此事既然连盲候也无异议,就这么定了。只是,花元帅乃我兵马大元帅,这练兵,征兵之事,理应交于花元帅亲自来办。
但盲候离家在外,游历十数载,应该是走遍了扬洲,对各国军事想必了解不浅,见识不俗。
本皇想问,关于这个练兵,征兵,以及一年后掌兵出战的人选,可有什么更好的意见”
“有,亦没有,但此事不应由臣开口,以免抢了花元帅的风头,驳了元帅的面子。
陛下既已有了人选下旨便是,自是无人抗旨,何必要把臣推到前面替您挡剑呢”
对于赵舒诚的问题,楚瞳侃侃而谈,似乎早有预料。
“不愧是盲候,心思玲珑,观察入微,就连本皇心中所想,也瞒不过你。没错,本皇原是想将此事交于花元帅,可今日突然福灵心至,另有人选”
赵舒诚也没有想到楚瞳竟会如此答案,有些惊异。自己不过临时起意,难道又被他事先预料到了?
花青鸾降世二十余载,除了情系楚天,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以及最能体现自身价值的,就只有带兵打仗,上阵杀敌。
所以,对于此事她当仁不让。何况,身为扬州的兵马大元帅,自然是攻城略地的首选之人。
此时,扬州皇当众欲将此事交于他人,致自己于何地?是在嘲笑自己无能吗?
花青鸾不服,即便楚瞳也表示另有人选,她依旧说道
“不知陛下与盲候所言何人,在如今的扬州国,竟还有比本帅更适合此事的人吗”
众臣也是一阵疑惑,无论是主战的武将还是请求休养生息的文臣都知道,若论带兵打仗,上阵杀敌,花青鸾的确是不二人选。
只有宰相司徒申易看了赵舒诚,花青鸾以及楚瞳一眼,默不作声却是心中有数。
赵舒诚先是一笑,随后脸色一变怒声说道
“花青鸾,你好大的胆子,在这朝堂之上,当着众臣的面,你就是如此与本皇说话的吗?如何行事,本皇自有决断,用得着你教本皇吗?”
赵舒诚突然暴怒,花青鸾吓了一跳。
自扬州国成立,赵舒诚一直对自己客客气气。身为楚天的未婚妻,自己也算是半个楚家的人。
这赵舒诚如今虽是扬洲第一大国的君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花青鸾是武将的性格,直来直往想不到这些。
但家族中不乏有心思玲珑之辈,花青鸾自然也知道这种傀儡之说并非谣传。
在花青鸾心里,赵舒诚除了野心极大,不过就是个自私又胆小怕事的人。
如今对自己这般,花青鸾有些好奇是谁给他的勇气。
要知道,仅凭自己掌管扬州兵马,不借助楚家同样可以反了他的江山。
众臣也是吓了一跳,扬州皇心思敏捷,行事总是三思而行,即有换人掌兵的打算,自然应该早有准备,又怎会任由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
况且,还是赵舒诚亲宣花青鸾回都,若是不想命其掌兵,又为何多此一举?
楚夫人一旁面露紧张。
当年与云绮罗同是楚家的未来媳妇儿。楚家遇难之时,云绮罗悔婚,而花青鸾却是不远万里去楚家维护楚天,楚夫人对她可是非常喜欢的,自然不想她出事。
楚瞳在一旁却不说话,依然很是镇定,赵舒诚偷眼一瞧,得,自己又是白白晃了一枪,无奈道
“花元帅,你虽是我扬州重臣,国之柱石,但说话也要分场合,更应该讲究尊卑,将你换下,本皇自有道理,何况此人若是愿意掌兵,相信你也是会服气的”
赵舒诚说到最后又是微笑起来。
花青鸾虽是看不起赵舒诚,不过她也是多年为人臣子,自然知道一个臣子应该如何,例如刚刚那般质问君皇,在这朝堂之上的确有些过了。
“微臣知罪,请陛下责罚”
花青鸾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给赵舒诚一个台阶,而赵舒诚之所以发怒,就是给楚瞳看,给那些武将看,给那些认为自己甘愿做傀儡的人看的。
“无妨,下不为例就是。其实本皇要推荐的这个人,就是盲候”
花青鸾请罚,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赵舒诚不傻,自然不会当真。巧妙的转开话题说出了楚瞳的名字。
众臣立刻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怪不得陛下宣花青鸾回来,却又换人挂帅,原来真的是临时起意。
可盲候虽是声名在外,却始终褒贬不一,一众大臣均不知晓,这个盲候究竟有着什么能耐。
本就是废人之资,带兵打仗,能行吗?还是个瞎子。
花青鸾听闻盲候之名以后默不作声。若是楚瞳,她的确服气,
只是,瞳弟低调,连实力都不愿暴露,又怎会接受元帅一职?
要说这赵舒诚心中,对楚瞳是亦恨亦敬。
他总有一种感觉,这人几乎无所不能。或许这也是赵舒诚把楚瞳当成敌人的重要原因。
既然对方主动送上门来,有着如此良人,赵舒诚怎能不用。
当下,自己还没有反抗楚家的实力,一昧的敌视楚瞳没有丝毫意义。借助对方的能力,帮助自己一统扬洲岂不更好?
不过楚瞳的表现使赵舒诚心中又有所嘀咕,对方似乎早已知道自己的打算。
甚至对方,之所以突然进都恐怕也是为了此事。
如此,自己岂不是又正中其下怀。赵舒诚突然感到心有不甘,他就是讨厌楚瞳那份料事如神,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但话已出口,君无戏言,自然不能反悔,现在就看对方会不会领命了。
“不知道盲候可愿意接这帅印”
“臣早已说过,陛下定夺即可,臣自当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