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应道,“说的也是,谁会嫌弃自己口袋里钱少呢?今儿个工部那边忙得很,我才特意接下来带她们来府上的活计,寻到你这儿来偷会儿懒,躲个闲。”
“你就不怕大人事后怪罪?”
燕清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大咧咧地回答道,“嗨!你也说了,那都是过后的事儿了,先让我好好放松一下再说呗。”
说罢,她松开手中把玩的空茶杯,往窗边斜斜一靠,闭上双眼,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她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窗棂,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时,木锦之看到一旁书案上的纸张,忽然想起之前的疑惑,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燕兄如今已过了弱冠年岁,且在工部担任侍郎之位,为何一直未曾取字呢?”
燕清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原本紧闭的双眼微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实不相瞒,像我这样没正儿八经读过几天书、认识不了几个大字的粗人,平日里又总是混在军营里头和那帮兄弟们厮混在一起,总觉得给自己取个字显得过于文绉绉、别别扭扭的,所以也就懒得去弄这些了。”
木锦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追问道,“那尚书大人难道就不曾提过此事吗?”
燕清苦笑着摇摇头,“大人倒是有过这个想法,曾经想要给我取个字。但我实在不太喜欢,就再三推辞拒绝了。后来见我态度坚决,大人也就不再提起这事了。”
见燕清眉宇间略显疲惫,木锦之试探着开口,“若是太过疲劳,我府上尚有客房几间,可供燕清小憩。”
自从钱晓晓入府以来,整个府中的事务都被他打理得有条不紊。
无论是日常的洒扫庭除,还是人员的调度安排,无一不是井井有条。
就连那些木锦之根本就想不到的细微之处,钱晓晓也未曾放过。
虽说木锦之向来不在家中设宴款待宾客,且平日里也鲜少有人登门造访,但钱晓晓依旧严谨的命人精心收拾出好几间干净整洁的客房,以备不时之需。
此事,他事先已然与木锦之打过招呼。
毕竟,木锦之虽贵为这府中的主人。
木锦之未有留人住宿的先例,然而就在方才,当燕清提及要来此府中偷懒、躲避清闲时,她这才恍然想起还有这些客房的存在。
此时的燕清正盯着眼前那惨不忍睹的棋局发愣,随后她抬头望了一眼窗外高悬的日头,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这几日她一直埋头苦干于工部事务之中,已经连续熬夜多日,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个机会能够稍作休憩,况且造成眼下这般紧张局势的始作俑者——木锦之居然可以悠然自得地在府中休假,那么她又为何不可趁机小憩片刻呢?
说来倒也有趣,她还未曾听说过木锦之府上有什么留宿的客人,其他不谈,自己肯定是忠勤伯首位留宿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