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有理了还。”
雪雁犹犹豫豫着,一点一点向外侧,与唯冰明亮的眼甫一对上,立刻又胆怯躲起来,窝往更里面,让唯冰再看不见她的背影。
既然对方如此拒绝。
唯冰微阖眸色,把手边的木棍从桌下递进去,放小浣熊刚待的地方。
雪雁当然看见了,她能想的只是求助神明。
“系统姐姐,我能不能变得勇敢一点……”她紧紧靠着台木,颤抖的手本能地抠住木面,眼下抹红。
刚刚解气的一林慢半拍的“啊”一声,很快看明白现在状况,一口咬定道:“能!”
“怎么,变得勇敢?”
“神明既然存在,自然有神明的法子。你接下来信我的,可以什么都不要说话。”
“真的,不用说话吗?”
“你可以站起来吗?”
雪雁试了试,腿根本怕得动不了,哪怕用力锤打也动不了……
她彷徨急促地透过台下看皮靴,对方在一脚一脚地往外走,突然也拉长她能呼吸的频率一样,眼泪无声又啪嗒啪嗒地重流下来。
“不要对自己那么严格,一步一步来。”
“姐姐她要走了。”
“………”还没有到那一环节呢,才刚刚认识。
“咱们还有婆婆在外面呢。”
“婆婆能拦住姐姐吗?”
一林心虚应着:“对啊,你婆婆能帮你”
“叫婆婆,大声叫,让她帮你。”
雪雁咬唇,启字:“婆………”
“把你在巫庙里面想让她快点好起来的决心拿出来!”
不知道是出于极致的依赖心理还是对神明的绝对相信,她居然真的吸声朝外大叫:“婆婆!!!”
嘹亮的大叫声让就算耳背加瞌睡的老人也吓一哆嗦,她乱挥着手应激:“哎!!哪里着火呀?”
结果与正开门发愣的唯冰撞上视线。
“伢是来买………”她迷糊着眼指来。
唯冰回头看一眼依旧无人的铺子,没把门带上,说:“来修弓箭的。”
“放里头就要得咯。”
雪雁盯看顿在门口的皮靴,之后真一步一步往回走来。
她喜不自胜,揉眼睛问:“接下来系统姐姐,接下来怎么办?”
会不会太让她依赖了?
“按着你做生意的来。”
雪雁想了想,平时确实也不用说话。
她屏息听台上动静,唯冰刚刚从背上取下弓箭,才放台上不过一息,立刻被一只手精准扫走,仿佛再带快些速度便能带风卷云。
“……我,什么时候来拿?”唯冰双手放台上问着。
她也是弄坏工具的常客,程序了然。不是弓箭坏得厉害不能简单修理,又实在喜欢这把刻弓样式,她也不会走了一屋又一屋。
里头的人摸了一会,从台下慢慢伸出一根有划痕的白手指。
“图腾文案能保留吗?”
接下来不是问价格吗?
雪雁抱弓仔细看了看弓身,原来不只是弓线松了弓垫需要更换以及弓掉色的问题,一边弓臂弯压时居然有明显的裂痕!
这只能换弓了。
图腾?
再细细摸拭弓纹,这不是……
她想看台上的人长什么样,但很快息了念头。
思忖一会,她伸出三根手指头出去。
“需要多少贝币?”
雪雁用新弓的价格出价。
对方懂行情问:“你要新做一个,在三天里面吗?”
怎么听怎么做都不可能,熊是不是在骗她?
只有她答应了,那三天后再看吧。
唯冰出去时也没有收到雪雁的肯定回答。
雪雁等无人进来,把备木箱拖出来,搬出里面刻刀,木凿以及线等工具,再比对铺里弓箭样式大小找原胚。
是寡爷爷的手艺,他还遗留下其他不同样式的作品,都是他的得意之作。
她很珍惜与寡爷爷那段时光,会抽时间复刻练手,虽然花费时间很长。
她记得有一把类似的弓身未完工,几番找寻果然还在!
接下来就是纹图腾和校准了。
雪雁加快手锤的制作,专注手上打磨。
“倒是可以复制图腾文案,把时间腾出来做箭矢。”
看看复制道具的点数,复刻扫描,一百点数………
“雪雁,你今日祈福任务还没有开始哦。”
雪雁乖乖停手,她问:“要,怎么做呢?”
“需要上供一头野猪,现杀。”
“我,我吗?”她丢下手上锤子,手缩成一团:“我害怕,我只能捕小兔子。”
“这有什么……”一林瞅一眼已经开始胆怯忐忑的人,尝试放轻语气:“咳咳,不要怕……”
“我会跟着你的,你相信………神明的力量吧。”
“相信。”她答得斩钉截铁。
对信仰一类东西倒是迷信非常,也许可以利用这点对症下药。
“说走就走,带上你的工具。”
“好的,系统姐姐。”
雪雁肩膀扛拖着绳网在雪中一深一浅前行,走向一条积雪冰的小河,把网捞起来再淌过去,以防网被河里的石头绊住。
她小心翼翼抱着网试探地踩河床,确定不滑脚,再腾出一只手攀冰冷的石块,不然就是紧紧抓住枯草。
一林看她期间有幅度的晃与趔趄,实在为她倒吸一口气。
可离河岸才险险的两步远。
一边想让她放弃回来,一边又怕突然出声吓到她,分散集中的注意力。
一林再次感叹如果有实体就好了,还能帮她一把,哪怕伸一只手也好啊。
河水快速咕铃铃流过脚踝高,更有浅色鱼悠悠在挪动近乎静止的脚鞋旁边晃游。
雪雁凝视着脚下的鱼,一林还以为她要改主意抓鱼,不想她看完后抬头,继续看前往河对岸的河路,脚下抬腿,惊走有几率到手的呆鱼。
一林正紧盯她脚下,x顶着晕眩的大头跟上来。
“你雷达显示这周围有人吗?”它冷漠的主人无事一般搭腔。
x晃晃头回答:“主人,再往前面走就是野猪林与四面隔绝的石壁。”
“没有人捕猎吗?”
“已经过了打猎的早时间段,现在应在家宰杀,像宿主一样单独打猎的很少。”
也就是不能遇到帮手了。
不过可以放心用炫目。
在雪雁无事抵达对岸后,捕猎程序开始。她轻声走入野猪林,选一块合适的雪地动手铺网,固定,牵绳爬树,抛绕上粗枝,再三扯动试验,再顺着树拽着绳一寸一寸下来。
不是专业打猎人却深谙其中手法,这个时代连饱腹都是问题。
如果是代入其中一员,怕会疯掉。没有手机打发时间,没有交通去人多的市集,只有火堆烤出来的土根。
把网藏好,连土种上草根与收集掉落的树叶,最后该找一隐匿藏起来。
鸦鸟三两只反而抢先落网上,雪雁初见到它们很诧异,这时鸟常出现吗?可惜没带多余的捕猎工具和食物。
她只好先把鸟赶走。
一林还在替她考虑藏匿地,当然是树上,但野猪发怒会不会撞树?轻则下不来困住,重则摔下来受伤。
于是也理解她在雪堆里藏身的行为。
突然雪雁脚下迟疑,又疑惑地踩了踩雪地,接着躬下身去摸方才踩着的雪地。
“怎么了?”
“这,下面,不是实心的。”
“!!?”
果然冻红的手拂开雪,有一块浅红色木板露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