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赵梨珺离去的背影,村长长叹了口气。
联想到对方刚从广省回来时,在菜园说的那个拆迁村里的故事,他迟疑了。
想了想,锁好门,晃晃悠悠的去了村支书家里。
赵是村里的大姓,除了几户旁姓和嫁进来的女人,村里大部分人都姓赵。
村支书自然也不能例外。
听完村长的话后,他抿了抿已经掉得没几颗牙的嘴巴,将手里的拐杖放在地上狠狠地杵了几下,毫不犹豫道:
“这地,不能租!更不能卖!
说是租,一租20年,和卖地有什么区别?人生有几个20年?
落叶归根落叶归根,把地都卖了,死了葬哪儿?
你挨家挨户去通知村里人,这事,不成!
还有,别说是梨娃子说的,就说是我的主意,他们真要怪,就让他们来怪我!”
反正他一把年纪了,也活够了!
村里人要怪、要骂,都冲他来好了!
……
事已至此,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由他们自己去抉择了。
从村长家回到家,赵梨珺不放心的检查了遍自家的房契地契,见所有东西都在,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悄悄来找赵梨珺的赵大海顺着墙根去外面溜了一圈,琢磨得才差不多了,才抬脚往家里走去。
“老头子,你上哪儿了?眉眉急着找你……”
前脚刚一踏进屋,赵王氏就急哄哄的说道。
不等赵王氏说完,赵大海径直打断道:“这地,我们不租!”
“什么?”
赵大海眼神犀利的看向柳如眉,语气坚定道:“老三媳妇,这地,我们不租!但……”
“但什么?”
赵王氏急得上蹿下跳,一把拽着赵大海胳膊,将他扯到外面,气急败坏道:
“一年那么多租金,还有工作,干嘛不租啊?你这脑子是被驴给踢了?天杀的,我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赵大海背着手,不说话,等到赵王氏发泄完后,才温柔的说道:
“老婆子,这地,咱不能租!你想过没有,20年啊!咱还能活20年吗?咱要是突然没了,没有地,葬哪儿?”
赵王氏一愣。
赵大海继续道:“元书宝珍咱不带了,就咱两个老骨头,能用几个钱?
就咱们攒的那些钱,净够咱花用的了!
我还能动,也能外出给人做做木活,租地这事,咱就不掺和了!”
赵王氏嘴唇颤动了几下,没说话。
赵大海笑了笑,道:“你跟了我一辈子,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
好不容易老了老了,孩子们都大了,能过几天清净日子了,怎么还想着去给人打工呢?
那外出打工是那么容易的事?谁不吃几个霉头?”
赵王氏不死心:“只要给钱,吃霉就吃霉!”
“你想,但我舍不得!”赵大海不自在的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赵王氏。
瞄见赵王氏笑了,赵大海背着手,缓缓往老屋里走去:“行了,进屋了!”
赵王氏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感动,知道老头子是心疼她,隧也不再坚持。
罢了,这地,不租了!
见赵大海进屋,柳如眉急吼吼上前,追问道:“爸,这地,你真的不愿意租?”
“嗯~但……”
“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