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凌倾慕假装害怕,细声细语道着:“我是凌家的三小姐,我想小解,但没找到茅殿,然后就走到这里了,那个……你能帮我带个路吗?”
听到是凌家三小姐,夜莺脸色收敛了一点。
虽然凌倾慕在凌家不受重视,但总归是护国大将军的嫡女,身份还是摆在那里的。
夜莺把雨伞收了起来,往凌倾慕来时的方向走,“你走反了,跟我来吧。”
“谢谢啊。”凌倾慕如今不过十四岁,声音还是软糯软糯的,模样也是单纯得很。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夜莺的后脑勺,在跟上她的同时,伸手快速拔出夜莺头上的银簪!
夜莺突然转过身,眼神怒视,“三小姐,你手上的银簪是我的。”
一般丫鬟是不佩戴簪子的,但是夜莺为了吸引南宫慎,她比其他下人更加注重穿衣打扮。
“我知道这簪子是你的。”
凌倾慕唇角微扬,带着浅浅的笑意,“没想到你会是第一个,这也是你的荣幸了。”
“什么第一个?”
在夜莺不明所以的恍惚间,凌倾慕快速抬手,手腕一转,簪子尖锐的一端就扎进了夜莺的脖子,顿时鲜血汩汩流了出来。
“借你的簪子,送你一程!”凌倾慕笑意不达眼底,簪子一拔,精准要了夜莺的命!
“你……”夜莺惊恐到来不及呼救,只瞪着大大的眼睛,慢慢地,倒了下去。
“现在知道啦,就是第一个……去死!”
凌倾慕知道自己狠绝,这就是她这一世想要的。
将夜莺的尸体踢到一边,凌倾慕拿着银簪快速奔向后门。
这地方已经超出了长廊范围,没有挡雨的地方,亦没有烛火照亮。
凌倾慕浑身湿透,雨水冲刷着她的眼睛和稚嫩的脸庞,但她依旧可以专注地用银簪捣弄着后门的门锁。
借簪杀人,干脆利落;借簪开锁,灵巧不费力。
这一幕幕,落入了藏身于长廊木梁上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眸里,眸形有多好看,眸光就有多深沉。
凌倾慕不安地往后瞥了一眼,无人。
她便忽略掉刚刚那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不多时,啪嗒一声,门锁开了!
凌倾慕头也不回地逃了出去,她手上和银簪上的血迹,在雨水中逐渐被冲刷干净。
时辰未达深夜,即使街上几乎无人行走,但仍有商铺和民宅亮着灯火。
雨水打在凌倾慕的眼睛上,生疼得难以睁开。
她用一只手挡在眼睛上方,好看清脚下的石板路以及周围的街巷商铺,她要找成衣坊。
这一条她上辈子走过无数遍的东安街,熟悉感让她很快拍响了一家成衣坊的门,“有人吗,我有珠宝要交换衣裳!”
“来了!来了!”体型微胖的佟大娘打开铺门,“哟,是凌家三小姐,快进来,这么大雨怎么还一个人往外跑呀?”
凌倾慕持续紧张的心情,到这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佟氏成衣坊的老板正是佟大娘,曾经是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淮王南宫濯的乳娘。
在这东腾国的皇亲贵族里,二皇子南宫慎和三皇子南宫濯都是口碑极好的皇子,但南宫慎那是虚伪,而南宫濯却是真真切切的良善亲民。
佟大娘与南宫濯一样,是值得信任之人。
凌倾慕微笑着将自己身上的首饰都摘下来,“佟大娘,我把这些首饰都当给你,让我换一套普通的衣裳就可以了。”
逃出了那个下毒的厢房,凌倾慕安下心了,但二皇子府这边却着急不已。
南宫慎此次宴请的人,大多是世家贵族中的年轻一辈,众人并没有因为外头的瓢泼大雨而影响心情,所以整个宴会厅依旧洋溢着欢声笑语。
只见云竹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在凌素仪身边耳语。
就在凌素仪准备找人带路去看望凌倾慕时,宴会厅主位上传来了二皇子南宫慎的声音。
“感谢各位来宾,做客本殿的乔迁喜宴,无奈天公不作美,招待不周,还望各位海涵。
现在天色已晚,皇子府会负责送各位回府。
鉴于人手、马车有限,家宅较远的可先行一步,尚未轮到的宾客还请在府上多逗留一会儿,佳肴美酒会一直供应。”
众人对南宫慎赞赏有加,频频点头,都想在这皇子府呆久一些,好跟他攀上交情。
就算攀不上交情,也能在众多皇子以及名门贵族面前刷个好印象,不乏还有甚者,是为了见心仪之人,如兵部尚书之子李迅。
李迅热情来到凌素仪面前,彬彬有礼,“凌小姐,既然二殿下已经有所安排,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关于凌倾慕,等会使人去叫醒就好。”
“素仪,那凌倾慕自己贪杯,说不定是故意的。”说这话的女子声音不小,立刻引来不少侧目,原来是太傅家的庶女薛惠琪。
她见大家看过来,还端起了笑容,“我先前还看到凌倾慕的眼睛仿佛长在二殿下身上一样,你要是现在去找她,她可能还不乐意呢,她想见的人可是二殿下。”
众人惊讶之余,便有细碎的闲言杂语生出,似乎都在说,凌倾慕未出阁就在二殿下府上贪杯,有勾引二殿下的嫌疑。
“这……”凌素仪心里高兴,但脸上表现出不信和忧虑,还是一副维护妹妹的样子,“惠琪,倾慕不是那样的人。”
“我确实不是那样的人!”凌倾慕跨过门槛,步履平稳地走进宴会厅。
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清纯的脸上稚气未脱,五官精致无暇,尤其那双星眸,更是灵气逼人,不出两年,定能出落得倾国倾城。
凌素仪第一时间凑近凌倾慕,关切地问道:“三妹妹,你怎么头发全湿了,还穿了如此劣质的衣裙?”
凌倾慕此时穿着的是净粉色的交领襦裙,款式普通,布料粗糙,一看就是丫鬟才会穿的衣服。
她头上梳着双丫髻,没有首饰,只用两根粉色的丝带绑着,披散下来的头发虽然没有滴水,但也是肉眼可见的湿哒哒一片。
颇为狼狈,但胜在干净。
“凌倾慕,你该不会是喝醉酒,掉进水缸里了?”薛惠琪讥讽地瞥着凌倾慕,话里阴阳怪气,但心里嫉妒不已。
她嫉妒凌倾慕不施粉黛、衣着普通,却还能靠颜值和气质,把下等人的裙子穿出了高雅端庄的气度风范。
凌倾慕没有回应薛惠琪,将她忽略得彻底,只乖巧地面向凌素仪,温顺地准备做一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