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莹蹙眉不语,皇帝才开口道:“当时朕确实答应过你们和离,但这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他韩烨必须替朕镇守蓟辽十五年。”
“十五年……”薛莹脱口而出:“会不会太长了一些?”
韩鸿泰镇守蓟辽二十来年,和谢氏一直聚少离多,因此两人感情不和……
“你和韩烨都已经和离了,还管他在那儿多少年吗?”皇帝满不在乎道。
薛莹也不敢当着皇帝的面儿说自己后悔了,心里却忽然想到另一件事情:韩烨这是心甘情愿在边关十五年,也铁了心要跟自己和离啊?
一想到这些,薛莹就更生气了。
等薛莹走了,淑妃才缓缓的跪倒在了皇帝的面前,开口道:“陛下,莹莹还是小孩子脾气,您切莫怪罪,她和韩烨其实还没走到和离这一步,她心里应当是还念着韩烨的,纵然如今他已不是武定侯世子,可他也是陛下您钦点的探花郎,也配的上莹莹,等过些日子,京城的流言蜚语淡了,您就召他回京吧。”
皇帝伸手轻抚了一下淑妃的脸颊,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才道:“后宫嫔妃不得干政,淑妃你逾矩了。”
淑妃稍稍一愣,后背已经绷的僵直,皇帝却将手按在她的肩头,轻拍了两下,似是安抚,又似警告:“皇后正在养胎,你去安排今夜的宴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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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皇帝出了景阳宫,身后的元宝才悄悄的上前道:“陛下今日的话重了,娘娘只怕会伤心的。”
“她伤心,也总比将来被人当靶子强。”皇帝说完,转头问道:“如今外头是怎么传的?”
“自从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外头便传淑妃已不如往日得圣宠了,说陛下终究是想要嫡子的。”元宝只老实回话道。
“嗯,就这么传下去吧。”皇帝点点头,继续道:“摆驾凤仪宫。”
谢婉仪正懒懒的靠在贵妃榻上,宫女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美人锤,听说皇帝今日去了景阳宫,她心里就有些不自在。
虽然自她怀孕之后,皇帝去景阳宫的次数已经少了许多,可人终究是贪心的,她身上不舒服,便想着皇帝能多陪自己一会儿,今日的晚宴她是不去的,若是他又不来,那今儿就又见不上了。
心里才空落落的,外头便有宫女踩着小碎步飞快的进来回话,说皇帝来了。
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谢婉仪才起身,就听见门外小太监报唱道:“陛下驾到。”
“陛下万安。”谢婉仪盈盈拜下。
“免礼。”皇帝伸手握住她那柔软的手背,领着她一同往里去,眉心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
“陛下怎么了?”谢婉仪心下疑惑。
“药味有些重了。”皇帝关切道:“你身子可还好?”
谢婉仪脸颊绯红,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和皇帝朱昊然相差七岁,若不是先太子离世,她和他本就不会产生什么交集,即便是后来入主凤仪宫,成了他的皇后,她也只是做好一个皇后的本分,并没有对朱昊然有多少感情。
直到他们有了孩子,她才渐渐发现,她此生所求的,不止只有后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