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悦心中冷哼,这苏庆年也是个不长眼睛的,他哪是为薛清娥受刑,明明是替苏逸柔受刑。
方才苏筱悦就瞧出来了,薛清娥在计谋被拆穿之后,眼睛就一直往苏逸柔那里瞥,还满是怨毒。
这分明是苏逸柔出的主意,计划败露,苏逸柔躲在薛清娥身后不敢出来,薛清娥可不得恨极了她。
“奶奶,求你了!”
苏庆年的头上迅速鼓起一个大包,双眼通红。
上次他被苏筱悦打成那个样子,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这一番折腾下来,伤口直接崩开,血流如注。
老夫人眼中果然闪过一抹心疼,把他扶了起来。
“你这孩子,怎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事情一码归一码,先起来再说。”
“不,奶奶,您不原谅母亲我就不起来!”
哟,这还威胁上了。
苏筱悦差点笑出声。
苏庆年不愧是薛清娥生出来的好儿子,愚忠,愚孝,都被他占全了。
再看薛清娥,却悄悄的松了口气。
谁受刑都行,只要不是她就可以了。
虽然说打在儿身,疼在娘心,但这事过后她一定会好好补偿苏庆年的,绝不会让他白白受过。
老夫人非常为难。
一来,她的确想狠狠地教训薛清娥,让她别再弄虚作假,欺上瞒下,甚至连她这个老婆子都被薛清娥摆了一道。
可看到苏庆年这苦苦哀求的样子,她又实在不忍心。
这世上只有不对的子女,哪有不对的父母?
若要让儿子亲眼看着母亲受刑,万一给这孩子留下了终身难忘的阴影怎么好?
这可是他们苏家唯一的独苗啊!
老夫人为难,苏筱悦可不为难。
她走到苏庆年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弟弟,你真的愿意代替后娘受刑?”
“没错。”
苏庆年重重点头,“我是习武之人,皮糙肉厚,区区六十大板不算什么。”
“可母亲从未吃过苦受过罪,别说六十大板,就是十板子她也受不了。”
“今日之事的确是母亲错了,我也不敢为她求情,只求大姐让我待母亲受过。”
其实苏庆年早就来了,只是听见里面动静很大,一时不敢进来,便躲在门外多听了一会儿。
没想到自己母亲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惊讶之余,苏庆年又很心疼。
今天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让自己母亲受一丁点苦楚。
可苏筱悦不答应。
如果犯错能够替代的话,还要律法做什么呢?
“你什么意思?”
苏庆年噌的一声从地上站起来,“都说子不教母之过,反过来虽然也一样,我凭什么不能替母亲受罚?”
“因为,我说了算。”
苏筱悦声音很轻,也很缓慢,说出的话却让苏庆年心口凉了半截。
“后娘,我可以不把你交给官府,但这六十大板你受定了。”
苏筱悦腰板挺得笔直,字字珠玑。
薛清娥心中一紧再紧,差点晕过去。
但由于巨大的恐惧,她一动不敢动,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奶奶,我已想好,让后娘重新筹集两千两银子送来,再受这六十大板,并亲手写下一份忏悔书交给我,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奶奶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