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不知跑了多久,越跑越慢,终于望见了北既城楼下的护城河。
遥遥地,更有一队城门守军在杨益副官的指挥下折返,显然是先到的杨益起了作用。
周敞眼瞧着守军过来似要停下,高声大喊:“别管我,快去接应后面的人,别停、别停……”
杨益的副官也算机敏,直接带人擦身而过。
元亓更是策马不停,直到过了护城河,到了城门下看到杨益瘫坐在城门边的身影才勒住了缰绳。
周敞下马,回身接应瘦猴和受伤的高运。
元亓则扔了一锭银子给城门口正好要入城的一辆马车,让车夫载了受伤的高运直接赶回北既驿馆。
周敞则还是不放心剩下的人,让元亓赶紧跟着杨益带着高运先回驿馆,并给高运找大夫。
自己跟瘦猴则等在城门下,直等到陈原和韩宾几人带着其余受伤的一箪行的人和官兵都赶了回来才放心。
“那些黑衣人呢?”周敞问陈原。
陈原虽然身中数刀,但好在都是轻伤,尚能支撑:“那些黑衣人见追赶王爷无望,就反方向逃离,我们的人死伤惨重,也无力追踪。倒是守城的官军追过去了,但估计是追不着了。”
周敞也没抱太大希望,主要是担心几人的伤势:“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回驿馆,你们治疗伤势要紧。”
陈原等也就跟着周敞返回北既驿馆。
周敞回到驿馆的时候,高远也刚好得了消息带人赶回。
得知了高运受伤之后,两人一同赶去高运的房间。
高运平躺在床上,面色灰白,双眼失神。
虽然伤口明显已经处理过,还洒了止血的药粉,但箭还插在胸口。
“为什么还不处理?”周敞问大夫。
一位花白胡须的大夫就摇头叹气:“唉……他这箭伤在心口紧要处,恐怕一拔箭,人就直接过去了,现在给他口中含着参片才能撑住一口气呀,小人实在无能为力、无能为力了……”
周敞就是两眼一黑,脑袋轰鸣作响。
瘦猴还在一旁道:“怎么会?他这一箭看着还没前段时间,我中的匕首粗,那时王爷就直接拔出来了,怎么就不能拔箭了?”
高远则定定站在原地,一动也动不了。
周敞踉跄着挪去外间找元亓:“上次那个神医,姓宁的大夫呢?可否请他前来?”
“已经在路上了。”元亓也跟着担心不已,又见周敞胸前衣襟上全是血,“王爷要不要先去换件衣服?”
“不……我就在这里等,在这里等……”周敞转头又回了屋里。
高运若是有事儿,不知道高远会怎样。
这时,高远已经在瘦猴的拉扯下扑倒在高运床边,但因还接受不了现实而目瞪口呆。
周敞陪着兄弟二人一直等,等到宁大夫前来。
宁大夫上去查看一番,也是摇头:“没办法,拔箭最有可能一口气上不来,不拔箭也挺不了多久了。”
这等于是判了死刑,周敞就望向高远。
高远原本让出了位置给宁大夫,这会儿呆立床边,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但眼中已经布满血丝:“拔……把箭拔出来。”
“拔箭可能立刻就死,伤在心脉,能救回来者万中无一。”宁大夫说得比之前的大夫还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