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蕾蒂娅站在镜子前。
“你还有什么牵绊呢?”她喃喃自语。
偌大的房屋除她外空无一人。她的母亲——阿戈尔顶尖的执政官——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工作,甚少归家。不,不如说,歌蕾蒂娅见到她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想到她的母亲,镜中的女子眉头皱了皱。
她的母亲傲慢、短视、唯利是图……好吧,短视这一点有待商榷,毕竟,在如何爬的更高这件事上,她的母亲可以说是多智近妖。
歌蕾蒂娅并不喜欢她的母亲。
自她有记忆时起,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度过的——她的母亲总是有着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多少时间管她这个女儿。而她与母亲的记忆,也充斥着不愉快,即使只是回想,都让歌蕾蒂娅不悦。
“更重要的事?比你的女儿更重要吗?”歌蕾蒂娅自嘲道。
镜内没有回答,于是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良久,似是与谁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歌蕾蒂娅说:
“告诉那些人,那项计划我同意了……”
……
……
……
斯卡蒂躺在床上。
她对自己的工作非常满意,她每天只需要视察一下海床上的灯光列阵,剩余的都可以交给阿戈尔的设施。
而她,则可以躺在移动设施居所中,听着喜欢的音乐,享受着独处的时光。
她可以就这样过上一整天。
直到她遇见那个石板。
石板表面光滑无比,神秘的纹路交错,为斯卡蒂映出了一些画面。
她看见自己与各种海洋生物一起歌唱;
她看见自己变成一个怪物,与其他怪物一起向海面游去;
她看见自己背着一把巨剑,与一群不认识的人并肩作战,冲向庞然大物。
不,不,这些事不该和她有所瓜葛!
斯卡蒂害怕极了,她录下了这些画面,和主管打了电话,急急离开了。
而石板的画面仍没有停止……
……
……
……
劳伦缇娜停在雕塑边上。
面前,雪白而庞大的雕塑静穆着,身上线条略有杂乱却浑然天成,它矗立于艺术馆的中央,周遭的艺术品似众星捧月,却又在相比之下黯然失色。
至少劳伦缇娜如此想。
依托于她父母的工作,她自小便能轻易接触到这些艺术雕塑。看着雕刻家们每一刀刻下,劳伦缇娜从中获得到一种安宁的感受,这使得她对雕塑抱有着极大好感。
而现在,劳伦缇娜面对着这尊艺术品,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它的作家是抱有怎样的心情落刀?又是为了什么开始凿刻的?劳伦缇娜沉寂着,面前的雕塑也沉寂着。
“你不愿告诉我吗?还是因为我无法理解你的语言呢?”劳伦缇娜歪着头问着。
她注视着雕塑的眼睛,忽然感觉有什么从那洁白的眸中流出。
那是跨越了多少年的希望与坚守,汇入每一道刀痕,同雕塑一起绵延至今,诉说着一位真正的艺术家的觉悟与选择。
劳伦缇娜笑了。
“或许,当个雕塑家,会是一次不错的体验”
……
……
……
乌尔比安坐在车中。
身为阿戈尔的一位执政官,乌尔比安总是有很多事情需要需要处理,特别是最近上面好像要搞什么大动作,这让他的压力更大了几分。每天呆在室内都快让他忘了怎么游动了。
终于,他在今天有了个可以喘息的机会,也幸好这具久坐的身体尚能动弹,他打算好好享受一下这来之不易的假期。
虽然还不到半天。
乌尔比安离开时,他听到那些同事们叽叽喳喳的讨论,那些惊疑的目光也让他略感不适。
想到这些,乌尔比安有些发笑。他当然知道他们在讨论什么——无非是一丝不苟万年工作狂上司突然早退去度假什么的,还是只有不到半天的假。
真当他不懂劳逸结合的道理啊!
算了。乌尔比安叹了口气。既然都已经离开了那里,就不要在想那些事情了。
反正已经不会有什么打扰他的悠然假日了(笑~)
正想着,一个白发女子突然闯入他的视野,挡在他的车前。
“(阿戈尔粗口)!”
乌尔比安来不及思考,驾驶着车猛地向左拐去。
……
……
……
歌蕾蒂娅缓步走在街道上,因过于刺眼的光芒而微微皱眉。
海底自然没有阳光,取而代之的是阿戈尔的灯光系统,跟从时间的变化而调节亮度,以此模仿太阳的升落。
而现在的时间正是正午——一天里灯光最亮的时候。
炽烈的灯光炫目,令歌蕾蒂娅不禁眯起了眼睛。
恍神间,一辆车突然偏离了自己的轨道,直直的朝着她冲了过来!
“?!!”
深海教会的人?她母亲的仇人?还是……
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可能,歌蕾蒂娅眉头皱的更深了。
而此时车辆已经冲到了她面前。
……
……
……
劳伦缇娜漫步于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