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他们只是喝酒。
虽然宣郁说这支香槟的度数不高,但江折雪还是觉得自己的头晕乎乎的。
而本就贪喝酒,为了喝酒故意多输几把的乔庭之早就醉了。
他抱着宣郁茶桌的桌子腿,一脸悲伤绝望地说着醉话:“小爷我每天只能和阿黄分一根火腿啊!阿黄那个逆子每次都要吃三分之二,我连抢都抢不过他!”
他打了个酒嗝,泪眼朦胧地对上宣郁的面无表情,随后仰头号啕大哭:“我还要对着宣郁这个可怕的死人脸,我容易吗我!我不要吃火腿肠了,我想吃肉啊……”
宣郁:……
郑晚月也神情颓废地坐在一旁,嘴里小声念叨着:“白月光,煤气灶,一节更比一节强。”
看起来也是醉话,一个词都听不懂。
江折雪头晕,肚子里全是酒。
她打了个困倦的哈欠,从地上爬起来,意识不清地朝宣郁的方向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要去卫生间。
喝了那么多酒,再不去卫生间就要爆炸了。
见江折雪站起来,神情颓废的郑晚月目光清明一瞬,直直地盯着她。
江折雪不明所以,她试探着问:“你要和我一起……去上厕所吗?”
她当然只是随便问问,郑晚月小姐是谁,怎么可能稀罕和她一起上厕所?
结果郑晚月点点头,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
——她居然愿意和我一起上厕所?
江折雪的脑子晕晕乎乎的,这个令人不敢置信的事实在她脑海里缓慢地盘旋。
可郑晚月实实在在就站在她身边,甚至搀扶着她,她能嗅到郑晚月身上柏林少女的淡淡玫瑰香。
按照女性交友惯例,一起上厕所对女孩们来说是建立革命友谊的重要环节。
难道她可以因此和郑晚月小姐——高傲的白富美大小姐建立友谊?
富婆姐姐的大腿终于轮到她来抱了吗?小金书里出现在评论区的大小姐朋友她终于可以拥有了吗?她可以摸一摸大小姐的白色跑车吗?
真是令人期待。
*
宣郁静静目送江折雪和郑晚月一起走出去。
两个女孩一起去卫生间,他当然没有任何理由跟在后面。
更别说现在还有一个在他茶桌下鬼哭狼嚎的乔庭之。
他从小时候把爆竹扔到家里的鱼缸里然后被妈妈暴揍一顿,一路说到他妈上个月要把他打包扔去衡水复读高三。
宣郁面无表情地盯着正痛苦控诉三角函数和导数的乔庭之,心想,他妈妈做的是一个非常正确的决定。
乔庭之这种看着小脑发育不完全的家伙应该送回高三回炉重造,省得在国外高中混成……一个和尚?
他目光静默地盯着抽抽噎噎地乔庭之,想起之前宣贺说的话。
那个狐狸一样的家伙说什么来着?
就在那个荷花沁香的傍晚,江折雪领着乔庭之去看荷花。
而宣贺坐在自己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嘴角勾起:“你的小菩萨可抢手哦。”
“说人话。”
宣贺唇边笑意更浓:“弟弟,交换信息的重点之一是交换。”
宣郁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宣贺,像是在估量这条消息的可靠程度,价值几何。
片刻后,宣郁开口:“帮你处理下个季度百分之十五的合作,以最高利润购入。”
“百分之三十。”宣贺翻倍,在宣郁开口嘲讽之前,他微笑着摊开手,“这个消息值这个价格。”
宣郁微不可闻地挑眉,眼中情绪不变:“好。”
“我算是明白这个小菩萨在你心里的地位了。”
宣贺笑着摇头:“你现在毫无底线,哪怕她要宣家的股份,你也会拱手让出……”
他瞥了一眼宣郁神情淡漠的脸:“连我的股份一起。”
宣郁:“你再不说点有用的东西,我保证你连百分之十的股份都保不住。”
“好吧,宣郁,耐心点,”
宣贺还想继续调侃,“哪怕拿出对小菩萨百分之十的耐心。”
他对上宣郁潭水般沉沉的目光,终于摆正表情:“就我现在探知的内容,乔庭之带着目的接近江折雪,而且背后有人。”
宣郁神情未变:“利益相关?”
“现在还不清楚,”宣贺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除了郑家,乔家的信息保密做得最好,他妈最近去日本抢购爱马仕的数量都捂得严严实实,破解需要时间。”
宣郁:“你调查他妈买多少个爱马仕干什么?”
宣贺耸肩:“撑场子啊,你不觉得在谈判的时候说一句——“你妈昨天拿到的爱马仕喜马拉雅颜色不错”很有拉风吗?显得我们非常专业。”
宣郁:……什么专业?在偷窥方面非常专业?
他缓慢地说:“难怪宣家企业的年利润只能以每年百分之五的速度缓慢增长,你太无聊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书房,离开之前还丢下一句:“百分之二十,消息我自己探知。”
看着宣郁离开的背影,宣贺目光深沉,嘴角却是笑。
他低声说:“我本来就打算要百分之二十。”
宣贺声音刚落,门外传来宣郁的声音:“我早就知道,你个无聊的家伙。”
宣贺无所谓地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