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康州附近,被人套了麻袋。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的沉。
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竟然不在镇上王员外家的府邸,而是被捆在一个由草垛搭成的台子上面。
身旁还有好几个同样被捆住手脚,嘴里塞了布团的人,都是他身边平日跟着的随从。全都被压着跪或瘫在地上,有的已经醒了,有的还昏迷着。
而在下方台子四周,是乌泱泱一片脑袋……
看穿戴,好似都是平民百姓,粗鄙的村户。
他醒来时,一个强壮高个的男子,正站在台子上,大肆宣讲着什么。
那男子是这个台子上面,唯一一个站着的人。
康靖只来得及听见他最后一句。
“他就是毁了大家庄稼,阻碍新粮种推行的罪魁祸首!”
接下来,只见那男子脚步一闪,就退到了台下另一个相貌与他有五分相似的男人身旁。
紧接着,一把黏糊糊的东西,忽然被甩在了他的脸上,闻起来臭气熏天。
没等他感受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越来越多东西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不过片刻,他的头上、脸上、身上,就没有一处能看的地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酸臭味道。
鼻间呼吸一滞,康靖几乎要晕厥过去
想他堂堂世家少主,太后母族嫡出一脉的长子长孙,何曾受到过这种对待?
“唔,唔。”
“别挣扎了。”
先前从台上跳下去的男子,瞪着康静说道:“人在做,天在看,康少主毁了百姓辛辛苦苦种下的蔬菜、粮食,还妄图阻碍新粮种的推行,阻碍大家伙过上吃饱饭的日子,如此罪孽深重,就算再多苦都活该你受着。”
“这位大人说的是,砸死他!”
“我家半亩菜地,都让他给毁了!”
“这人瞧着像是贵人,我们这么做真的没问题吗……”
“能有什么,韩大人都允许将他押在这里,就算原先再有身份,现在犯了事在我们韩州一样是阶下囚。”
“说得没错,砸他!呸,狗娘养的东西,使坏都使坏到庄稼地里来了!”
台下,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
康靖听明白是自己交代人做的事情败露。
可败露也就暴露了,韩仲那老东西竟然敢将他掳走,还押在这里这般受人欺辱?
韩州兵力可一向弱于他们康州,在京中又没有什么倚仗。
韩仲他,怎么敢?
“唔……”康静不断挣扎,用舌尖顶住嘴里的布团,想要将布团吐出,好能开口说话。
也不知是他巧劲儿掌握的好,还是那布团没有完全塞紧,真让他顺利给吐了出来。
然而就在他嘴上一松的同时。
先前第一次砸中他脸颊的东西,顺着他半张开的嘴巴,一下便砸了进去。
康靖一开始未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闭上嘴巴,味道充斥口中,他这才忽然意识到被自己含进了嘴里的是什么东西。
鸡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