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花簇拥,
玉枕露华浓。
红烛映彩绫,
鸳鸯入梦中。
“这文采,好好做员外不行吗...”徐守光心中替这许员外暗自可惜,脸上却是一副十分惊讶的表情:“这诗绝呀!”
许员外耳力好,听见徐守光夸奖,不禁笑着走了过来,“不知这位小友高姓大名啊?”
“小的徐守光,就是一贩酒的,承蒙陆管家关照,在这里讨一杯喜酒。祝许员外与新娘子花开并蒂,月照连枝!”
“哈哈哈!好!这小兄弟我喜欢,来人,上酒!”
许员外话音一落,便有一家丁端着一托盘上来,托盘上摆着一支酒壶和两只酒盏。这酒壶做工极其精美,曲线流畅,壶身被金丝银丝缠绕包裹,还镶嵌着许多宝石,其中最大的两颗在壶把上,一红一绿,甚是好看。
许员外将两个酒盏斟满,递了一只给到徐守光手中:“小兄弟,来!满饮此杯!”说罢,一仰头,将酒盏中酒一饮而尽。
徐守光心中暗道:“你这壶啊,说书先生那都说烂了,把手上的宝石便是机关,按红色倒出的是正常酒,按绿色倒出的怕是蒙汗药...”但他口中却说到:“员外豪爽,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守光这话虽说得豪爽,却学着读书人模样,用袖子将酒盏一遮,趁机将盏中混着蒙汗药的酒一股脑儿全收进去了如意袋中,而后作势一饮而尽,完事后又亮了亮盏底。
“小兄弟也是爽快人!那其他兄弟也都一起共饮一杯!”说罢便又给王建他们每人倒了一杯酒。
“这新娘子还没到呢,员外现在可不能喝醉了...”徐守光笑着说道。
“小兄弟说的也是,哈哈哈!”陆员外想想也不能逼得太急,他看着徐守光,心说反正你们这里最难搞的那人已经中招了,接下来就等着药力发作就好了。
许员外估摸着时间,对着陆管家使了一个眼色,陆管家立马心领神会,大喊一句:“迎新娘!”乐师们又开始敲锣打鼓吹唢呐,好不热闹!紧接着就见一位身着青色华贵大袖连裳,腰间系着条宽大腰带,头戴镶满宝石的花钗的绝色美人在丫鬟的搀扶下沿着大红地毯,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
新娘子长得很是风华绝代,特别是那双含情脉脉如水般的大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徐守光这边,待她发现徐守光也正瞧着她时,便不由地又掩着嘴娇笑几声。
若是在平时,徐守光或许还会以为这个美人在对他暗送秋波,但以当前这个形势看来,只有可能是这新娘子时刻观察着徐守光,只等走近了,便找个机会宰了他。
新娘子离众人越来越近,她看众人的频率也越发频繁起来。这时,徐守光突然一捂脑袋,眼神变得涣散起来,嘴里哼哼着什么已经听不清了。众人忙去把他扶住,王建使劲推着徐守光,一个劲地喊着:“徐兄弟,醒醒!”
“怎么醉成这样了!”杨复光故作生气,仿佛徐守光不胜酒力让他觉得很丢人似的。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王建表情显得很无奈。
“怎么回事?”许员外赶忙装作十分关切。
“员外,我这兄弟不胜酒力,还有劳您给我们安排个房间,我跟弟兄们去照顾下他...”王建语气中带着些歉意。
“陆管家!”许员外招呼管家过来,“给这小兄弟准备间上好的房间,这小兄弟与我很投缘,可别怠慢了人家!”
“好勒,员外您放心,我这就去办。”说罢,路管家便对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诸位,这边请!”
众人赶紧搀扶起徐守光跟上陆管家,陆管家带着众人到后院,找了间干净整洁的厢房便安排一行人都进去了。而后便借口说去给徐守光请郎中,便把门带上出来了。
陆管家这一出来,原本还空空荡荡的后院,瞬间就站了百十号人,许员外见陆管家对他点了点头,便对着身后一招手,立马来了一队身着黑衣,头戴鬼面的刺客,不多不少,正好八人。
这队鬼面刺客先是悄无声息地摸到厢房外。其中一名鬼面刺客从腰间摸出一根细竹管,轻轻在一个角落的窗户纸上捅出一个小洞,将细竹管悄悄插了进去,而后通过细竹管对着厢房内吹了一阵迷烟。不多时,便听到了厢房内众人扑通扑通倒地的声音。
这时,为首的鬼面刺客一摆手,领着众鬼面刺客便冲到了厢房中去,其他众人都等在外面,就等里面摔杯为号,便全冲进去。
只是这外面的众人左等右等,始终却听不见什么摔杯声,人高马大的屈教头是个急脾气,见半天没动静,便一撸袖子,要带着人往里冲。而就在这时,一名鬼面刺客从厢房里面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一出门便吐了一口鲜血,陆管家见状忙问:“怎么回事?”
那鬼面刺客捂着胸口,口中不断溢出鲜血,口齿不清地说到:“我们进去后见那帮家伙都被迷晕了,便挨个解决他们...只是,只是不想姓杨的那老家伙甚是狡猾,一直在装昏,等我等靠近的时候突然跳起,将手下几个兄弟都打伤了,而后从窗子逃走了!”
“什么!”许员外、陆管家、屈教头以及新娘子连忙赶忙上前两步进了厢房中,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厢房变得一片狼藉,徐守光、王建等人都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几个受了伤的鬼面刺客靠在墙壁上不断地喘着粗气,窗子大开着,窗框上还有个鞋印子。
“我们此行目的是杀杨复光!这怎么还单单叫他跑了!”许员外气得直跺脚。
“早知道还不敌让奴家在宴席上动手杀了他呢...”新娘子声音娇滴滴的,但说出的话却冷冰冰的。
“不必担心,这杨复光年老体迈,走不远的,咱们快些带上庄子里的人去追,应该还来得及!”陆管家说。
“好,我往东去!”
“洒家去南边!”
“那奴家就去西边呗...”
“那好,北边就交给我了!”
四人简单分了下方向,便各自点了一队人马去追杨复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