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二章 鬼道太阴(1 / 2)青鸿乱首页

“老子技不如人实在是死不足惜,只是你们错过了天赐的机缘,佛爷要是不怕尚书大人怪罪,那就杀吧,老子眨一下眼睛都不是好汉!”小陌撇了撇嘴,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三娘不解道:“你认识尚书大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六扇门正在找乐平公主,诸天教的贼婆娘也在找什么公主,这两个公主或许就是同一人,老子来他个借刀杀人,量你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小陌寻思着,眼波流转间已是心生一计,缓缓道:“你杀我就相当于曹操杀了华佗,戏文里说过,华佗死了谁来治曹操的头痛呢,最终曹丞相不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佛爷掐死老子可别后悔,老子有办法帮你们找到乐平公主.”

阿弥陀大笑道:“好个不打自招,你小子听得倒是仔细,今日定然留你不得!”

小陌鼻头一酸,瞬间湿了眼眶,他佯作无辜,央求道:“在杀我之前,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哪来的这些个废话,你小子到黄泉路上说去吧!”阿弥陀声音浑厚,每说一句身上的赘肉便是颤动一分,肥厚的手掌举了起来,这一掌下去小陌还哪有命在?

小陌僵在当场,已是吓得面如土色了,他心下暗道:“不会这么没耐心吧?老子就是卖个关子,龟孙儿竟然不买账?”

“弥勒慢些动手,且听小鬼头怎么说.”三娘薄唇红得耀眼,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媚态,“如若尽是戏言,再杀他不迟,小鬼头,你适才说能助我们找到乐平公主,可有何良策?”

小陌被阿弥陀大手压得透不过气来,脸色憋得铁青,颤声道:“还是三娘仁慈,佛爷佛爷手劲太大,用不了多久老子便见了阎王,还哪敢胡言?三娘今日与醉汉畅饮,并不是兴致使然,而是听到了三个字”小陌直探人心的眸子动了动,一字一顿说道:“兰、桂、坊!”

三娘不由得一怔,媚笑道:“哦?何出此言?”

“醉云阁匾额上提的是前朝年号,很明显是间百年老店,三娘来此月余必不会轻易盘得此店,如我所料不错,酒楼的老板已被三娘所杀,至于藏尸何处也许不会有其他地方比这里更为安全.”小陌笑得深不可测,接着道,“小二对郓城极为了解,而且业务娴熟,能报出招牌菜名与烹饪的法门,所以他不是新聘的伙计,小二一定知道三娘的真实身份,对你甚为忌惮,而三娘留他至今应是怕自己露出马脚,需要一个熟识酒楼的人打点前后,再就是看重他贪财的本性,三娘便以重金封口,不知小的可有说错?”

三娘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说的没错,只不过我没有杀掉醉云阁的老板,而是把他带出了郓州城,小鬼头,你接着说.”

小陌邪笑道:“嘿嘿老子知道你们在找前朝公主,而找到她唯一的线索就是乐平锁,三娘伪装成老板娘的样子,选择了比邻兰桂坊的醉云阁绝非巧合,如我所料不错,大唐的最后一个公主就在这妓院当中,也就是醉汉口中的兰桂坊了.”

“你是个聪明人,但人若聪明过了头就很有可能成为一个死人.”阿弥陀虎目圆瞪,杀气已是弥漫在石室的每个角落.

“老子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聪明人,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在这世上能多活一日便算上一日!”小陌撇嘴笑道,“我能帮你们找到乐平公主,佛爷,我若是你,就不会杀我.”

“那你倒是说说,你要如何帮我?”三娘一张妖冶粉面凛然生威,很难想象在这张脸上也会流露出难得的怒意.

“以三娘的本事,区区的柳市花街必是来去自如了,如此数月有余想必寻找了不下千遍,连三娘都找不到,我又怎能找到呢?”小陌顿了顿,接着道,“那么只可以得出一种结论,那就是人在妓院中,而信物却藏到了别处.”

阿弥陀粗大的鼻头已是渗出了冷汗,他颤着声音道:“乐平锁的事你都知道,你小小年纪思维就已经如此缜密,留你必成后患!”

“佛爷大可放心,小的无害于朝廷,只是个平头百姓,又怎会与六扇门为敌呢?等佛爷找到了乐平公主再杀老子不迟,何必急于这一时三刻?”小陌坏笑着望向三娘,柔声道:“三娘欲求良策,尽可附耳过来.”

三娘放下了夫君,轻扭腰肢缓步走了过来,“好,看你能说出什么.”

“嘿嘿,想要知道公主下落,我们须得以假乱真!”小陌挑了挑眉毛,三娘莹洁的耳廓就这样附了过来,二人的姿势甚为暧昧,小陌甚至嗅到了来自三娘的浓郁体香,不由得又是一阵目眩神迷.

众人在井下私语着,不觉井上的夜色已是行到了尾声.

正当天色欲亮未亮之时,林荫古径愈发显得阴森可怖了,夜风吹入了项羽祠,窗纸颤抖着、惊惧着,似是欲将一切恐惧尽数汇聚在堂中的少女身上.

莲儿抱膝蜷缩在祠堂的角落里,灵动的双眸警惕地注视着身周,冷飕飕的风吹动了尸体上的黄纸画符,露出了一双双浑浊的眸子.

莲儿睡意全无,便哼起了童谣,歌声带着颤巍巍的律调,“月光光,渡池塘,骑竹马,过洪塘,洪塘水深难得渡,娘子撑船来接郎,问郎长,问郎短,问郎几时返洪塘”

秦越蹲在莲儿身边再次升起了篝火,火蛇在堂中照亮了他枯槁的细脸,他正窥视着赶尸道童的方向,警戒之色溢于言表,“道兄在祠堂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来一起烤火?天气这么冷,你带的死人定然无事,可你这小身板怎么吃得消?”

道童白面丹唇,看起来稚气未脱,俨然是一副童子模样,他在门口踱着碎步,竟跟着莲儿唱的小调哼了起来,摄魂铃就这样别在腰上,闪着诡谲的光,“不了不了,小神怕光,尤其是带火的地方.”

秦越冷笑道:“哼哼,道兄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如此见不得光.”

道童静默,没有给出丝毫的回应.眼看着火势稍减,秦越拔出了鸳鸯刀,以刀背拨挑篝火底部,让冷风尽可能灌进去,火焰跳跃着,隐约间映出了一张张森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