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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
“嘘——”直鲁古摆出噤声的手势,蹑手蹑脚地往小憩的阿兰若身边靠,并示意伊慕娅退下。
阿兰若睡得不沉,直鲁古刚在床脚坐下她便醒来了,往后悄悄瞅了一眼,然后继续装睡。直鲁古却一直以为她睡着,想叫她又怕她起床气,所以起身欲走。
“站住!”阿兰若突然翻身起来,注视着被她吓了一跳的直鲁古:“刚来就要走吗?”
直鲁古一愣,立即赔出十八分的笑:“不是不是,朕是看梓童睡了,所以想先去外殿等一等。”
阿兰若淡漠地回了个“噢”,又躺下了,只是这次没有合眼,单纯背对着直鲁古缄默无言。
直鲁古想走,可足下却像黏了糨糊般死活不放他出去,没辙儿,他只好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玩手指头。
对方的反应不如心中所想,阿兰若烦恼,又翻身起来喊道:“你就不知道说点什么吗?!”
直鲁古反驳道:“这般态度,你要朕说什么?说了你会听吗?”
阿兰若坐正,把床头的软枕抱到腿上:“你说我就听。”
“你该不会还在生丽芳仪的气吧?”直鲁古在心底无限碎碎念:“梓童,朕拜托你大方一点好不好?况且这丽芳仪的狸奴,朕后来不也没给它举丧吗?”
阿兰若一阵白眼,她是真的被直鲁古的情商所折服:“那些个妖精干什么我根本就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所作所为!你能听懂吗?”
“这——朕又干什么了?”
“给狸奴举丧这种事情亏你也想得出来!你要是有这一半的心思搁在政事上,外头何至于闹成这样?”
“外头闹怎么了?外头闹全都是朕的错咯?”直鲁古不服阿兰若的训斥:“你这么喜欢干政,索性朕不当这个葛儿汗了,直接禅位给你拉倒!”
阿兰若的脸色立即沉下来,抄起软枕就往直鲁古脸上扔,但被后者一把接住:“你平白无故干嘛给人脸上扔东西啊?!”
“无法交流!只能用打的了!”阿兰若扔完枕头就躺回床上生闷气。
“哎呀,好歹三四十来岁了,又不是小孩子,打来打去的多不成体统。”直鲁古突然认怂,抱着软枕向阿兰若讨好道:“梓童~咱们不生气了好不好?总生气会长皱纹的!”
阿兰若白眼:“哟,何时学会软硬兼施了?”
直鲁古把枕头撇回床上:“那你软硬不吃是想干啥?!”
阿兰若不理他,他又埋怨:“本来朕今天好好的,专程来看你,谁知道你态度这么恶劣,一点皇后的样子都没有。”
“你自己都没有一点皇帝的样子,还有脸说别人?!”阿兰若大怒:“你若看不顺眼,大不了现在就废了我!”
“行啊!朕早就想废后了——”直鲁古越说越没底气:“当初就不该把你从哥哥那儿要来的。”
阿兰若嗤之以鼻:“现在才知道后悔?想当初你可是累得要死要活的。”
废后不是儿戏,阿兰若又来之不易,就算她自己不愿做这个皇后,直鲁古也舍不得:“……那怎么说二十多年都过去了,朕后悔也来不及了。”他走近,对着床上阿兰若的后脑勺笑眯眯地道歉:“梓童,朕错啦。朕给你赔不是。”
“你错哪儿了?”
“不干正事儿,整天瞎想。”
“那以后呢?”
“多干正事儿,少管屁事儿。”
“啧,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可从来没见有行动。”
“哎呀,行动也是需要过程的嘛。”直鲁古十分殷勤,坐到旁边轻轻地给阿兰若捶腿。
该说的都说完了,阿兰若闭上眼,故意往直鲁古依旧精健的腰上一踢:“行吧,你既然来了就在这儿待着好了,我也有些日子没见你了。”
“遵命,梓童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