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是唐朗教授给你做的手术。”严谨说道。
听到严谨说唐朗,韦任意提高了警惕,但他依然淡淡地说道:“没错,当时唐朗也是刚刚开展这项手术,实际上他也没做过几例,所以我找他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
“我看了河东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资料,唐朗是2004年国庆节以后才开始做器官移植手术的。”严谨说道。
“没错,截止到给我做手术的时候。”韦任意伸出右手,张开五指说道:“他一共也才做了五例。”
“对于一个新手来说,两个多月的时间做了五例。”严谨摸着下巴沉思道,“也不错了。”
“哼!是半年多。”韦任意冷笑着说道,“我记得他给我做手术的时候正好是五一,那时候他做手术的五个病人已经死了两个了,我也是冒着很大的勇气。”
听到韦任意的话,严谨想到了三一四连环杀人案的一号死者,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正是2005年5-6月,与韦任意接受器官移植手术的时间基本吻合。严谨不动声色的问道:“你说的手术是肝脏移植,对吧?”
“没错。”韦任意摇了摇头说道:“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每天熬夜,喝酒,抽烟。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挣钱。没想到钱挣到了,身体却垮了。”韦任意看着眼前的金蟾说道:“年轻的时候拿命挣钱,等年纪大了又用钱买命。”他抬头看着严谨,说教般的说道:“所以啊,严队长,工作有时候没必要那么拼,没有什么事是十全十美的。有时候过于追求完美,反而是过犹不及。所以我们中国古代讲中庸之道,就是这个到了。”
“中庸之道?”严谨笑着说道,“对你们这些商人来说也许没有问题,但是对我们警察来说真相大于一切。”严谨冷笑了一声,“不过那些被害人和他们的家属能放下仇恨的话,我倒不介意中庸一下。”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真相。”韦任意说道。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严谨说道。
“哼,你还是太年轻啊,经历的风雨还不够。”韦任意说道。
“就是经历了再多风雨,我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初心。”严谨说道。
“你的初心是什么?”韦任意不屑地问道。
“用尽一切手段,送那些人渣下地狱。”严谨说道。
“嗯?”韦任意直视着严谨的双眼,不由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哈哈哈……”严谨也看着韦任意笑了起来。“小丁到底是什么人?”严谨突然收住笑声问道。
韦任意没有想到严谨会突然问到小丁。“小丁?”他愣了一下,深呼吸后缓缓得说道:“一个非常优秀的年轻人。”
“多么优秀?”严谨追问道。
“能够跟年轻时的唐朗媲美。”韦任意赞叹道,“不,他比唐朗更优秀。”韦任意说到这里,眉毛自然的上扬,脸上满是喜悦,这是一种长辈对自家晚辈的赞扬。
“哦?看来韦董事长对他的评价很高啊。”严谨说道。
“不算高,只是实事求是。”韦任意说道。
“能跟我说说,你跟小丁接触的过程中,对他的印象吗?”严谨问道。
韦任意仰起头,笑着看着窗外云层中漏出的缕缕阳光说道:“小丁,他……”突然他收起了笑容,片刻以后,他转头看向严谨,微笑着说道:“我没有见过他,只是听了唐朗对他的一些评价。”
“是吗?”严谨笑着说道。虽然韦任意矢口否认,但是严谨还是确信,他一定见过小丁。“仁义医疗中心停业,唐朗死亡,不知道你下次肝脏移植该找谁?”严谨说道。
“我的肝脏很好……哦咳咳咳……咳咳,不需要再移植。”韦任意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几口。
“不知道,您现在的病是什么?”严谨问道。
“只是普通感冒,最近集团是有些多,所以一直没来的及去看。”韦任意说道。
“董事长。”刚刚的女秘书再次打开了门,“董事会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我知道了。”韦任意说完,看向严谨。
“那我就不打扰了。”严谨起身,转头看向窗外,雨已停,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外面的江面上。“看来今天下午是个好天气。”说完严谨转身向外走去。
车外刑侦支队一队的警员们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严队不会让韦任意扣了吧?”刘阳急躁的说道。
“别在这里胡说八道,韦任意胆子再大,也不敢把一个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长给害了。”老刘说道。
“那怎么这么久啊?”刘阳,盯着韦氏大厦的大门说道。
“兴许严队发现了指控韦任意的证据。”汪洋说道。
“啊?那不更危险,万一韦任意铤而走险?”刘阳转头看向车内的其他三人,“要不咱们冲进去吧?”
“你歇会吧。”沈晨看着刘阳无奈的说道。
“你们知道韦任意是怎么认识唐朗的吗?”老刘看着三人,明知故问道。
“不是因为做手术,唐朗是他的医生吗?”沈晨说道。
“嗯——”老刘摇摇头,“他跟唐朗是情敌,唐朗的老婆是韦任意的前女友。”
“什么!”三人惊呼道,“这么狗血啊?”
“啊!我也是听他们在酒桌上说的,原本……”说到八卦,老刘又兴奋了起来。
“严队出来了。”汪洋说着打开了车门,其他几人也没有心情听刘老讲八卦,也开门下了车。
“严队,怎么样?”贺磊迎在前面说道。
“回去再说。”严谨说道。严谨走到车前,突然停了下来,他转头对贺磊说道:“留下两个人。”
贺磊看着严谨的眼睛,思考了片刻后,点点头说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