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高深莫测,却又不动声色客气的回答道,“应该是我谢谢您才对,感谢您对万隆拍卖行如此信任!既然您能这么相信我们,那我陈阳办事自然不能马虎。”
说着,陈阳目光一转,伸手轻轻拿起那件雍正黄地青花一束莲瓷盘。他的动作极其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然而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瓷盘的那一刻,一丝异样的触感传来,让他心头微微一动。
高唯中见状,连忙凑上前来,带着几分期待和紧张说道:“陈老板,这盘子……”
“嗯?”陈阳的眉头突然蹙起,打断了高唯中的话。他手持瓷盘,目光如炬地审视着盘面的每一个细节。那双锐利的眼睛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的嘴角微微抽动,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缓缓开口道:“这物件……”
这盘子是昨天晚上,沈城建设局局办公室主任历来名满头大汗地送来的。高唯中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历来名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焦虑和恳求。原来他的独子历明远,在一起工程纠纷中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涉及到了一笔数额巨大的工程款。这位素来谨慎的主任,此刻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希望高唯中能在其中周旋调停。
但这事情远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得罪的可是王勇那帮人。高唯中太清楚那些人的背景了,从市建设系统到省里,盘根错节,一根线扯动全身。他们的势力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轻易得罪不得。看着桌上这件据说价值不菲的雍正瓷盘,高唯中陷入了两难。一边是多年的老同事在为儿子求情,一边却是不能轻易招惹的地头蛇,这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现在看到陈阳微妙的表情变化,高唯中心里猛地一沉,仿佛有块石头压在胸口。难道历来名连这最后的筹码都是假的?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如果这真是件赝品,那自己岂不是更难开这个口?
但表面上他还得维持着淡定,轻描淡写地对陈阳说:“陈老板,这物件是昨天一位朋友刚送来的,我顺手就放在这里了,有什么问题么?”说这话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微微冒汗。
陈阳没有立即回答,他专注地端详着手中的瓷盘,手指轻轻抚过盘面的纹路。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要看穿瓷盘的每一寸细节,眉头越皱越紧。他小心翼翼地将瓷盘翻转过来,借着窗外的光线仔细查看底部的款识。
“这釉色、这个手法.....”陈阳自言自语道,随后又摇了摇头。
“高厅啊,”陈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将瓷盘轻轻放回原处,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可惜了!”说完,他故意转移视线,看向一旁的其他藏品。
高唯中哪能让他这么轻易糊弄过去,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前,一把拉住陈阳的胳膊,“陈老板,咱们都是明白人,有什么话就直说。这东西到底是真是假,您得给我个准话。”
陈阳转过身,脸上写满了为难。他搓了搓手,吞吞吐吐道:“这个…这个吧…实在是……”
“哎呦喂,我的陈老板,”高唯中见状反倒笑了,拍了拍陈阳的肩膀,语气轻松,“您也太见外了。我这一屋子古董,还怕听一件赝品的实话?但您得说清楚,让我心里有底。”
陈阳站在那里,双手不自觉地搓来搓去,眼神飘忽。他深深叹了两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看着高唯中,右脚不自觉地跺了跺。
“那…高厅,我就实话实说了,您可别嫌我多嘴。”
“您说,我洗耳恭听!”高唯中挺直了腰板,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陈阳又拿起那件瓷盘,神情凝重,“高厅,这里头的门道可不简单。我本不想说破,就怕得罪了什么人,但是……”
他指着盘面,声音里带着愤慨:“这哪是一般的赝品啊!这帮人简直是暴殄天物,不但做了一件赝品,还糟践一件好东西!说白了,就为了做个赝品,毁了一件真品,这种人真是……”
陈阳气得直摇头,“太不是东西了!”叹了一口气之后,陈阳抬头看看高唯中,“高厅,我跟您说句实话,这物件要是朋友送你的,你赶紧送回去;要是您自己收藏的,你就直接砸喽,这物件......”
说道这里,陈阳不再说下去了,只是舔了几下嘴唇,高唯中在旁边看得着急,“这物件到底怎么样?”
“额.......”陈阳微微想了一下,“我这么跟您说吧,别看这是一件赝品,但是一件压运的物件,对于您这身份,非常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