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有国王陛下,等等!
外乡人彬彬有礼地说道:“我毫不怀疑,在伟大的萨夫奥·欧尔津陛下的国家里,所有人都会受到公正友善的对待。可是很遗憾,尊敬的治安官大人,我非但没有受到您刚才所声称的那种欺辱,恰恰相反,我正在和我的老朋友共饮美味的啤酒。只是,恐怕有人闯了进来正在打扰我们的酒兴。”
特林维尔更加洋洋得意。蓝莓老爹和其他人也都更加糊涂了。
尤葛纳冷笑道:“你在把我当傻瓜吗?你如果再在法律的执行者面前撒谎,我会把你也投进监狱。”
“什么罪名呢?”外乡人依然微笑着。
“当然是伪证和藐视法律。”
“你怎么知道他在撒谎。我的大人?”特林维尔笑着问。
“我当然知道!难道我这个治安官会像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吗?我的职责让我对这个城市里每天发生的事情,各地来往的人都要做出准确地判断。我的士兵们可以作证,这个外乡人是今天早上才来到王城的。因为他还向守卫城门的士兵打听来着,这说明他之前从没有来过巴布克莱城。他怎么可能有老朋友呢?”
“哈哈。”特林维尔笑了起来。
尤葛纳不由恼羞成怒,他跳着脚咆哮着:“有什么可笑的吗?如果再不停止你可恶的笑声,我向你保证,你会后悔的。”
特林维尔已经不想再和尤葛纳开玩笑了。他用胜利中饱含着同情的声音说道:“可亲可敬的治安官大人,你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并没有说谎—我们是真正的朋友。而且,您说不定也认识他呢。哦,不—你是一定认识他的。只不过,您的职责没能让你认出他来罢了。”
尤葛纳一点儿也没有看出那个外乡人有任何似曾相识的地方,而且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他不耐烦地说道:“好了,看来我只能把你们都带到官署去,我想你们会说实话的。不过即使到了监牢,我也不会认识一个刚刚踏进王城,来自东方的外乡人。”
众人担心的目光中,特林维尔这才慢慢说道:“尤葛纳大人,请稍等。在把我们带到你那个令人生畏的官衙去之前,我想先向大家介绍一个人。可是难道你们真的还没有认出来吗?我真为你们感到羞愧。你们睁大眼睛看仔细了,他是博迪·格纳尔的儿子,小格雷恩啊。好好看看吧!”
大家都被这个名字吓住了。博迪·格纳尔的儿子小格雷恩,在十七年前就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老格纳尔死的那一年,他的儿子也没有回来。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小格雷恩早就客死他乡了。也许除了他的母亲雷思睿大婶,早就没有人还记得他了。现在特林维尔突然说那个优雅的外乡人就是小格雷恩,怎能不大吃一惊。几个人全然忘记了是否失礼,都跑到外乡人的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特林维尔看到大家都半信半疑,他哈哈大笑。只有他一眼就认出了格雷恩,还和他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把别人都蒙在了鼓里。
他越想越得意:“格雷恩,你能告诉大家吗?进入我这双猎人的眼睛,无论什么,我从来都不会忘记的。我之所以能认出你来,全凭了我们小时候抱在一起,在泥土里打滚儿培养起来的兄弟般的情谊啊。”
格雷恩微微一躬,向着众人说道:“虽然在座的诸位我都不认识了,请原谅。我是格纳尔的儿子,伊德·格雷恩。是我,我回来了。”
于是所有的人一下子都开始相信了。有的人还说想起来了,小格雷恩的模样还真是现在这个样子,一点儿都没有变呢。他们纷纷围上来,热情地问候他。格雷恩礼貌地和大家打着招呼,当然特林维尔是会告诉他,都是谁在欢迎他了。没有人注意那个年轻的女子,更没有人去理会尤葛纳了。
首都治安官大人呆立在一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毫无办法。他没有认出这个外乡人是格雷恩没有关系,不过幸好他还记得伊德·格雷恩一家与尊贵的王室那层特殊的关系。很多年前,他不止一次见过他。那时候的尤葛纳大人,还是宫廷卫队一名忠心的侍卫。这样一说,还真算得上是一个老朋友呢。
今天想把他们都丢进牢房的想法,无论无何也不能实现了。他恶狠狠地盯了格雷恩和特林维尔一眼,满怀怒气却也只能带着他的士兵灰溜溜地走了。
酒馆里的气氛比刚才更加热烈了。还有几个人以前曾短暂地做过格雷恩的邻居呢。要知道,小格雷恩当年的离奇失踪,在当时引起了很大的波澜,以至于在很多年以后,还是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呢。他们七嘴八舌地问个不停,恨不得现在就知道他当年是怎么离开巴布克莱,十七年后,又怎么会突然返回了阿波多利。
格雷恩微微一笑,对大家说道:“我非常感谢大家的盛情,而且我很乐意和大家在一起。可是请原谅,我在外面待得足够久了,现在只想回到我的家中。我的母亲一定是最想见到我的人。”
“是啊,是啊。”大家都说道,“你是应该早点儿回家去。可怜的雷思睿大婶,她一直在等这一天。可是,她一定会高兴地昏过去的。”
好不容易从热情地人群中走了出来,特林维尔自告奋勇和他一起去。他不容分说:“如果我不给你带路的话,你肯定会找不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