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立刻滚,否则别怪师傅不念旧情。”
“噗。”
白天仓这么一说,台下三位长老神色各异,大供奉左之洞身侧公子哥正好附上嗤笑。
“现在的柳师兄,本公子见了都得错着道走,你这家伙才刚下床,就敢重提旧事,忤逆师门,胆子很大嘛!”
“阿答,你多嘴了。”
左之洞瞪了爱徒一眼,木阿答却吊儿郎当一笑,完全不拿师父的话当回事儿。
“问心无愧,为何不取该得之利?”
“至于忤逆师门,呵,卧床三年,师兄也未见师门之人顾我一眼。”
宁生安神色坦然,转头时正对上碧袍公子哥的视线。
适时,他敏锐发现此人耳廓之下有两团淡淡的瘀青,不似战斗所伤,反倒是体内气血淤积。
他昨晚在那小孩所著的《身经》里,见过这种症状。
宁生安余光扫过拳头紧握的白天仓,嘴角勾起诡笑,然后对公子哥道:“这位师弟近来是否有夜半耳内嗡鸣,修炼时气血难平的症状?”
“嗯?”
木阿答瞳孔猛地紧缩,左之洞亦是瞬间抬头。
“在下京都木家木阿答,敢问宁师兄,你如何得知在下这种症状?”
木阿答为了体内这些糟心事儿,这两年不断在王朝求医问药,奈何始终无所获。
《身经》诚不欺我……宁生安淡笑道:“那若说师兄不仅能看出这种症状,还能为师弟治疗呢?”
宁生安开门见山,左之洞迅速起身上前:“你想要什么修炼资源?”
宁生安直截,左之洞了当。
“弟子只想要想要三年前的任务奖励,如何奖励,全凭师傅、长老与供奉们决定。”
他不想在这些人精面前把话说死。
“宗主,你这位大弟子,有点儿意思啊!”
左之洞笑了笑,并不避讳在白天仓面前承认,宁生安才是离水宗的大师兄。
白天仓眉头则是越皱越深,他前脚刚想将宁生安踢开,后脚左之洞就要将人留下。
“大供奉,一个废了三年的弟子,即便能看出令徒疾症端倪,可要说治好……大供奉不觉得你这是病急乱投医?”
“试一试又不碍事。”左之洞撇嘴道。
闻言,白天仓冷哼一声,漠然抬袖:“宁生安,你若有法子,就留下为木阿答治疗吧。”
“不过日后这议事大殿,绝不可再入。”
下了命令,白天仓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啧啧。”
当着对面三位长老的面,左之洞望着白天仓的背影,摇头讥笑。
二供奉和三供奉扫了宁生安一眼,他们对这个只有筑基境,却敢对白天仓横眉冷对的弟子有些兴趣,但想到木阿答的疾症实在难医,便觉得接下来的治疗没什么意思,皆是淡然离开。
最后是自打宁生安进殿就一句话没说过的三位长老,深深看了眼当年的宗门大弟子,叹息远去。
白天仓和宁生安的师徒往事,就留他们自己解决吧。
人去殿清,俄顷,木阿答与左之洞盘膝而坐,不远处,宁生安正为中午用过的几根银针淬火消毒。
准备就绪,宁生安道:“木师弟,你这种症状乃是修炼压力过大,灵气入百会穴时出现情绪波动,导致灵气流速与穴位相突所致。”
“现在,师兄需要为木师弟百会穴,面部下关穴,颊车穴以及脑后天柱穴施针,过程有些痛苦,木师弟得忍住。”
“宁师兄只管施针。”
木阿答倒也干脆,旋即他嗫嚅嘴唇,道:“刚才的话,宁师兄切莫见怪。”
“无妨,开始吧。”
宁生安轻笑点头。
……
时间一息一息流逝,在此过程中,左之洞能看到徒弟脸色越来越痛苦,而宁生安的手法,也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就……毫无章法。
宁生安短针上一息还在徒儿下关穴轻捻,下一息又转在天柱穴上,紧接着又到了颊车穴。
可再端详,捻转提插看似混乱,又有条不紊。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噗。”
突然,木阿答一口黑血噗出,左之洞脸色当即一变:“宁生安,你……”
“呼……”
紧接着,他就看到木阿答连忙摆手,擦拭嘴角后,吐出一个绵长呼吸。
“好久没这么畅快呼吸了,气血也稳了许多。”
木阿答大笑道。
左之洞上前一看,发现徒儿耳廓下方瘀青都浅淡不少。
“明后两天再施针两次,木师弟即可痊愈。”宁生安起身道。
“不错,不错。”
左之洞连连点头:“宁小子,你这一手施针之法,究竟师承何处啊?”
师承一个小孩……宁生安躬身笑道:“弟子是跟一位云游高人学了两手,并不知其名讳。”
小子嘴巴还挺严实……左之洞眼眶微眯,但看到弟子淤症可解,又心情大好地朗笑无妨。
“唉,今儿个要不是宁小子出手,本供奉就得陪同木族长,前去天云王朝的天医殿分部寻医问药了。”
“天医殿?”
宁生安疑惑一声。
“嗯,传闻天医殿有一部名为《身经》的震殿医书,此医书记载无数奇症病例与解决之法,或许能解阿答之症。”
“《身经》?”
宁生安嗓子眼瞬间干哑,眼皮狂跳。
“是啊,听说天医殿总部在阳洲,阳洲可是武道大陆的两座超级大洲之一。”
“即便如此,天医殿在阳洲都拥有绝对盛名与实力。”
“嗯?宁小子是怎么了?”
左之洞转头望着宁生安,发现眼前青年一脸恍惚。
“啊,弟子无事。”
宁生安应激回神,拱手道:“听大供奉一说,晚辈对这些超级势力,也是崇拜得紧。”
“哈哈,这天地,你们年轻人以后要好好闯一闯。”
“宁小子放心,治疗阿答的奖励,明日午时之前即可落定。”
左之洞不疑有他,又和宁生安交代几句,才带着木阿答离开。
“《身经》,卷轴。”
望着二人背影,青年心头有种说道不明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