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出发前的一小时,刚刚吃完早饭的三人正在旅店外检查着租来的雪地车,因为这辆雪地车实在是太过重要,所以秦墨和姬宁没有丝毫分心,两人都检查得极为细致,整整半个小时他们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辆雪地车上。
待在一旁站了半个小时倍感无聊的阿芙拉在他们检查完毕后,越看这辆雪地车越觉得不顺眼,随口说了一句“我看电影上那些雪橇车经常是开不了几百公里就因为各种原因出故障,我觉得我们应该做点其他的准备。”
阿芙拉话音刚落,姬宁和秦墨的视线都瞬间落在了阿芙拉的身上,姬宁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呆毛“你觉得什么方式最稳妥?”
“雪橇犬怎么样?这些家伙吃得少,跑得又快又久,最重要的是还可爱。”阿芙拉很认真的说道。
姬宁叹了一口气“就算我们能买到雪橇犬,短时间内它们也只听原主人的指令,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训练它们。”
阿芙拉略微失望地点了点头,嘟囔着“那好吧,雪地车也不是不可以。”
随后她转身朝旅店内走去,“检查好了吧,我们去喝点热饮吧,外面太冷了......”
阿芙拉没有发现,在她转过身后,雪地车旁的两个人苦笑着对视了一眼。
“这里是她的梦境,她的潜意识会影响这个世界绝大部分事物.......”秦墨很是无奈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雪地车。
姬宁同样很是失望地瞅了一眼雪地车“几百公里就会出现故障吗?阿芙拉这家伙就不能想点别的吗。”
秦墨倒是并没有责怪阿芙拉,“她的心智让她此时只是个渴望被关心的孩子,估计我们检查雪地车的时候忽略了她,所以她才对这辆雪地车毫无好感,如果在刚刚的时间里给她一些关注的话,她估计就不会有那种想法了。”
姬宁没再说什么,他拉着秦墨向旅店内走去,这种天气在室外多待一分钟都是一种折磨,走到一半的时候他才突然想到,这种气温下的阿芙拉刚刚在他们俩的旁边站了整整半个小时。
秦墨皱着眉头努力想着其他解决方案,但时间太过紧促,在热可可来到面前之前她仍然没有想到办法,最终还是姬宁给出了解决方案——不是说雪地车跑几百公里就会出问题吗?那我们就在终点前最后的一段距离使用雪地车。
不知何时,雪地中的寒风忽然猛烈了起来,原本只是拂面而过的风突然撕下了伪善的面容,它像数千年前驰骋大半个的地球的那只军队一样一边呼麦一边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冲锋,被凛冽的寒风吹起的雪如同隐藏着的刀子,割在他们厚厚的羽绒服上,发出簌簌之声。
秦墨伏在姬宁的身后,阿芙拉则俯下身凭借着秦墨挡住前方的风雪,两个女孩像是小鸡仔般抵抗着温度越来越低的空气,在这种温度下,话语还来不及说出口就会被冻住,所以冰雪世界里格外的安静。
在行驶了大约一小时后,已经冻得面部僵硬的姬宁发现天气似乎有些变化,地面上刮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雪雾,随着风势越来越大转变为暴风雪,这种暴风雪和常规意义上的暴风雪并不相同,那是一种极为干冷的风,和北方俗称的白毛风极为相像,警觉的姬宁在刚刚察觉到风势不对劲的时候就立马在背风处停下了雪地车,三人开始手忙脚乱的搭建着避风所,在scp-cn-655能力的配合下,仅仅只花了五分钟一个简陋的冰砖房就已经初具雏形,这种冰砖墙还是姬宁以前看纪录片时和因纽特人学的,在北极这种地方,冰屋的内外温差甚至可以达到40多度,当秦墨和阿芙拉为了保暖在冰屋内支起帐篷时,被吹扬起的雪花让可见度已经降低到只有几米的范围了。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再前进了,我们只能等到风雪停息才能继续前进。”姬宁从行囊里取出一个燃油式电暖炉,打开后一边哄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手一边开口说话,僵硬的舌尖让这句话略显生涩。
秦墨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冰冷的温度简直吓了她一跳,她极为心疼的看了姬宁一眼,埋怨道“早该停下来休整的,只有一百五十公里而已,时间绝对充裕,你看你为了赶路都冻成什么样了!”
阿芙拉从自己的行囊里掏出治疗冻伤的药膏递给了秦墨,同样也看了一眼姬宁“就算我们现在就到了,还要在那里等上好几天,只有六天后那个位置的极光才能指引出阿斯加尔特的入口。”
姬宁像个委屈的孩子那样撅了撅嘴“我又不是为了赶路没心没肺到连自己手都不管的家伙,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冻得失去知觉了,要不然早就停下来休整了。”
“这么大了,做事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阿芙拉明明是对着姬宁说的,但她的视线却落在了秦墨的脸上,然后她又补了一句“真不知道你喜欢他哪里,按照道理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孩子不都是喜欢成熟一点的家伙吗?”
“爱是不讲道理的,或许旁人觉得有时候他像个小孩子一样,但我总觉得很可爱。”秦墨抬起头轻轻笑道“既然你知道他有时候还会像小孩子一样,怎么还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他是会记仇的。”
阿芙拉一脸懊悔的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姬宁“你会报复我吗?”
全程旁听的姬宁露出了一个宽宏大量的表情淡然地摇了摇头,等秦墨帮他抹好药膏后从行囊里翻出了几个罐头放在暖炉边烘烤了起来。
当罐头加热完毕后,为了表示自己绝对是真的不在意,他还十分贴心地帮阿芙拉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大的罐头。
在广袤无垠的极地雪原,这座隔绝风雪的小屋中,浮在浓厚肉酱表面的油脂被加热后散发出一种直接引起人类食欲本能的香味,屋外明明刮着呼啸的狂风,但屋内却因为电暖炉所散发的热意而温暖如春,望着温热手中的罐头,一股温馨的心安将阿芙拉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心情愉悦的阿芙拉刚接过秦墨递来的勺子舀起罐头尝了一口,立马愤怒地瞪向了姬宁,为了保证罐头的味道,每瓶罐头都添加了一些调味剂,而向来“宽厚大度”的姬宁特意为阿芙拉挑了一罐以辣椒作为调味剂的罐头,之所以阿芙拉没有闻到辣椒味,那完全是因为调味的红油被油脂层盖在了下方,刚一入口,那股辣味所带来的灼烧感让阿芙拉陷入了一种两难境地,她既舍不得吐出口中的肉酱,又不得不在品尝肉酱时忍受着那股辣味。
秦墨仅仅看了一眼气愤的阿芙拉和装作事不关己的姬宁立刻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她又好气又好笑地将自己手中的罐头递给阿芙拉示意交换,一边捏了一下姬宁的脸,笑了出来“真跟小孩似的。”
姬宁撅了撅嘴“喜欢捏别人脸的家伙才是小孩。”随后连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此刻的他就像是储藏好榛子在寒风凛冽的冬天中安然看着树洞外的大雪的小松鼠,安逸而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