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兵士攀援了上来,眼看就要被他抓到。
我顺手摘下一颗八月瓜砸去,士兵躲开我的一击,继续朝我扑来,我朝东边逃去,那边也被士兵挡住了,我下到树下,路也被堵死了,我只好返回到树上,在树梢上奔跑,跑呀,跑呀,眼看没了路。
抓住他!
捉活的!
吆喝声一起一伏。
绝望中,忽然眼前出现了池水河,因兴奋我又吆喝一声:
打马的鞭儿闪断了呀嗷
阿哥的肉呀
怀里坐
翘嘴嘴像春天的花开了
然后,我从空中一跃,跳进了池河!
等我把这帮兵士甩开,由池河的下游回到二仙山,已是三天后的凌晨。
回到树上,我发现周围来了一大群乌鸦,它们凄厉的叫声,取代了原来的百鸟齐鸣。这些乌鸦个儿有半大孩子大,见啥杀啥,原本绿色的土地被血腥覆盖。
正不知所措,树叶有了轻微的摇晃,是那种手指头撩拨树枝的响动,这是暗号,我知道母亲回来了。
母亲沿着树的空心攀援上来,她带回了一件东西。
我问,这啥呀?
母亲说,飞行器。
我第一次听说这玩意儿,很是纳闷问,有啥好处呀?
母亲说,想不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太想了。
她将一条鲫鱼塞进我嘴里,压低声音说:“吃了赶路。”
我香甜地吃着鲫鱼问,去哪儿呀?
母亲说,有人要抓你,带回的飞行器就是逃命用的。
因为前几天救那男孩儿,得罪了兵士?
母亲叹道,或许我们救错了人。
是吗?
都是我犯下的错。
母亲很后悔的样子。
是啊,陡然来了这么多乌鸦,作何解释呀?
母亲说着话,树上的打斗声一直没停过。
我栖息的巢摊是是避开天敌的利器,这是母亲辛苦搭建的,虽然我的生命刚开启,但知道活着的不易。
打斗声朝我们逼近。
“该出发了。”母亲压低声音吼道,然后她打开飞行器,给我装上,她自己也很快装上。
飞行器其实就是将一对铁翅膀,把它捆绑在手脚上,然后将一个圆铁状的东西固定在胸膛前,里面装有起飞降落的按钮。
母亲仔细讲解了操作流程:
按钮往左是加速,往右是减速,往前是起飞,往后是降落;四肢以打开、收拢的方式,配合完成以上动作。
扶桑树再次响起哇哇的嚎叫声,仿佛在说,我的肉肉你往哪逃!那么凄凉、那么恐惧。
以往这个时候,树上可热闹了,锦鸡、画眉、鹦鹉、斑鸠、百胜奏起了交响,而最近替代它的是乌鸦凶险的诅咒!
我把怨气撒向了高空。
更强烈的声响后,只见一个身影从眼前滑过,掉在了树下,我仔细一看,是一个兵士,他身上的军服被鲜血染红了。我呀地一声尖叫:“天啊,乌鸦连人也吃呀。”
母亲说:“这是食人的龟头乌鸦,我从回来的路上看见,它们把附近的边防兵士全吃光了。”
“天啊!这太可怕了。”
母亲捂住我的嘴。吃了东西,瞌睡来了,我想睡一会儿,就一会儿,这是我这些年养成的习惯,我哀求道。母亲不同意,她气恼地在巢穴旁逡巡着,忽然她一爪向我抓来,这个举动太突然,差点伤到了我的眼睛。干嘛呀,我埋怨道。
“飞!”
母亲话毕,迅速检查完我俩身上捆绑的飞行器,押着我来到树枝旁,她从树叶缝隙朝迷蒙的天空晙了眼,然后说,乌鸦来了,把周围生物全吃光了,再不离开,就轮到我们了。
今天是个阴沉天,母亲正式带我飞,刚才是理论,现在是实战。站在巨大的扶桑树上,望了望麻灰色的天空,母亲一、二、三数到三声时,她打开按钮,身子一纵飞了出去,我也学着母亲的样子飞离了巢穴!糟糕,怎么没像母亲那样往高处飞,而是身体开始向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