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元孟县郊区刑场。
水英花蓬头垢面地被人推推搡搡往前趔趄。
她的双手被麻绳捆绑在背后,脖子上挂着一块刷了白漆的纸壳子,上面写着:
水 英 花
流氓罪 淫妇
而她的眼中,满是惶惶无措!
再笨,她也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儿!
这年头的行刑,可是公开的。
虽然是郊区,围观的群众还是不少。
水英花自己也来围观过,此时此刻,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赵议骗了她!
赵议狠狠骗了她!
赵议拿她当猴一样耍!
说好要保释她的,给了她三天虚妄的幻想,却在这一刻,一把将她推入死亡深渊!
万劫不复!
水英花终于明白过来,这是赵议的报复!
她惊恐万分,不配合地大喊大叫:
“我是无辜的!我没有错!我只是想要钱!我要钱啊!我做错了啥?!”
“赵议!赵议救我!你说过你会保释我的!你为啥骗我!”
“赵议你个王八蛋,你为啥要骗我!”
另外一边,水英花的姘头也被推搡了过来,脖子上同样挂着一个牌子。
他的罪名,可就丰富多了:
流氓罪!奸夫!投机倒把!
他一看到水英花,死寂的双眼中满是滔天的愤怒,当即冲了上来,对着她好一通踹!
“贱人!让你勾引我!贱人、贱人!”
负责行刑的干-警们,严厉呵斥着,将两个人分开。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禁不住啧啧咒骂:
“都不是啥好鸟!奸夫淫妇,呸!”
“一个爱钱,一个爱嫖,谁也甭嫌弃谁下流!”
“一起行刑,正好儿黄泉路上做一对鬼鸳鸯!”
“呸!阎王爷都不收,下了十八层地狱,指定还要下油锅!”
人群里,戴着草帽的水根子,将帽檐压得很低,生怕被人认出来。
水英花瞥见自己老爹的身影后,癫狂地笑,无助地哭喊,咒骂:
“水根子,都怪你!”
“你这个只管生、不管养的窝囊废!”
“如果不是你逼死我、一个劲跟我要钱,我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你除了跟我们姐妹几个要钱,你还会干啥?”
“靠着卖女儿活着的人,你不配当个男人!”
“你才是最该被枪毙的那个孬种!”
“计划生育为啥不能枪毙了你!”
“生生生,你他妈的就知道生儿子,我们五个都不是你的娃吗?”
“水根子,我恨你!”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水根子猫着腰一路疯跑,远离这个令他恐惧的地方。
没文化,见识短,天生窝囊的水根子,生怕自己也被拉去枪毙了。
他的身后,两声枪响,先后传来。
……
县医院,妇产科。
任小柔的孩子平安降生了,居然是个男娃娃!
病床上,任小柔瞧着这个孩子,心情早已麻木到没有了感觉。
一旁,任大姐叭叭叭安慰着:
“别灰心,也别怕,那个狗男人被毙了,他的钱都是你的!”
“人家赵议可真是好样的,快刀斩乱麻,直接就把那对狗男女送去见阎王了。”
“正好儿,省了你动手,你就别有啥心理负担了。”
“那老话儿说的好,升官发财死老婆,男人不是最喜欢?”
“现如今,你儿女双全,狗男人又死了,财产还都是你的,多好!”
“别发愁了,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安安心心养好身子,你就算20年不挣钱,你现在手中的也够花了……”
任小柔的心,慢慢被安慰了下来。
是啊,能有啥大不了的?
有钱,她就有底气!
任小柔从来不知道,把钱握在手中自己做主的感觉,原来如此舒坦!
……
小平安即将三个月,小家伙每天都在尝试着翻身。
短胳膊、短腿腿,蹬啊蹬,努力翻身!
奈何,力量上总是差那么点火候,翻不过来。
司辰跟颜立夏双双趴在炕上,兴奋地小小声喊着:
“加油!宝宝加油!翻!快翻!!加油翻!!!”
然而——
一旁原本在睡觉的小圆满,被爸爸妈妈这越来越兴奋的呐喊声,吵醒了。
小崽崽肉嘟嘟的小脸儿一皱,哇一声,哭了。
“宝宝乖,宝宝不哭,妈妈抱抱哦~”
颜立夏坐起身,蹭到娃娃跟前。
蓦然——
小圆满右胳膊高高举起,左腿腿在炕上狠狠一蹬!
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