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辰对于人心的拿捏,不可谓不精准。
水英花果然如他所料,当天中午就提了出来,不干了。
晚上回家,颜立夏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司辰时,眼中全是雀跃:
“你是不晓得,她那副又想离职、又不想得罪我们的表情,看得我直恶心!”
“这世上咋会有这种人?得不成便宜还要卖乖,咋地,还想着我们往后能惦记她的好?”
“还是说,她在顾及你跟赵议的兄弟情?”
司辰看着炕上踢蹬腿腿的小平安,笑得满眼柔软。
可那出口的话,不可谓不犀利:
“她顾及的可不是我跟赵议,而是以后有机会了,还能从我这里捞一笔,最好不要得罪我。”
“换句话说,她不会得罪任何她觉得有潜力的有钱人,因为那都是她的目标。”
颜立夏简直目瞪口呆!
世界上居然有这种人?
“太恶心了!就该送去蹲班房!这都能判流氓罪了!破坏别人家庭的婊子!”
这是颜立夏长这么大说过最狠的话了。
司辰哼哧一下笑了,凑过去凝视媳妇儿的琥珀色桃花眸,问:
“媳妇儿,害怕我被勾引了?”
“对!”颜立夏握着粉拳,义愤填膺,直言不讳:
“我跟你辛辛苦苦走到今天不容易,哪能让那种恶心的人钻了空子?坚决不行!”
这倒是大大出乎司辰的预料!
按理说,女人不都是会娇嗔一句:谁害怕你被勾引了?
可偏偏,他的小娇妻不一样,着急忙慌给她自己护食儿。
司辰看着自家小娇妻护食儿的小模样,禁不住心底愈发开心。
“媳妇儿,你现在这个样子,有那么点护夫狂魔的意味了。”
司辰笑着打趣,觉得后世那些网络词汇,居然有一天他会享受到。
这感觉,还真是不可言说,妙得很!
“护肤?”颜立夏先是愣了一下,心想,我才20岁,皮肤就不太行了?需要护肤?
而后,她煞有介事点点头,娇憨地来了一句:
“毕竟结婚了嘛,我也老大不小了,的确需要护肤。”
“不过,要说护肤,七姑才是护肤狂魔,她那些花样儿,我都没见过。”
司辰认真点点头,觉得自家小娇妻果真是愈发在乎自己了。
这大概,就是爱吧!
想了想司丽歌对宋添福也非常维护,司辰顺嘴道:
“嗯,是的,已婚的六个姑姑里面,七姑确实是最护夫的。”
就这,俩人都能愉快地聊到一起!
……
昱日。
司辰带着媳妇儿上国煤百货楼盘点账目。
万万没想到!
他竟是在二楼某家卖男装的柜台,看到了水英花。
司辰给了颜立夏一个眼神,掉头就走。
颜立夏脸色冷了冷,走向那家柜台,跟老板娘打招呼:
“任姐,我来跟你核对一下进销存。”
老板娘挺着大肚子,笑呵呵给颜立夏让座:“坐,快坐!”
“你身子重,你坐,我不用。”颜立夏客客气气。
一旁的水英花,赶紧将自己的凳子让出来,热情招待:
“立夏,你坐我这里,我去擦柜台了。”
老板娘有些诧异,问:“你们认识?”
颜立夏还在思索该如何开口呢,水英花赶紧抢断话头,道:
“哦,的确认识,我爱人跟辰哥是好兄弟嘛。”
颜立夏再次被刷新了认知下限!
这话说得好轻巧,既给自己脸上贴金,又让任姐误以为她后台很硬。
国煤的大老板,可是我老公的好兄弟哩!
同时,颜立夏又没办法反驳,因为确实是这样的。
果然,任姐眼睛一亮,顿时高看一眼水英花,夸赞:
“难怪我觉得你见识不凡呢,能力也很强,你们两口子能跟司辰做朋友,的确很厉害!”
颜立夏表情很微妙,要笑不笑的。
水英花很会看人脸色,索性,也不去擦柜台了,就在一旁站着,好一通夸赞颜立夏。
她心里清楚,自己那天对司辰的一番打探,让颜立夏吃味儿了。
如今,为了能在这里站柜台,哪怕是个临时工,她也要抓住机会。
因此,不遗余力夸赞颜立夏,就是一种变相的求饶。
颜立夏在心底无奈叹息,深深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不简单,所以,不能硬碰硬。
她匆匆跟任姐对完账,带着账本回了会议室。
司辰见她回来了,便知道事情不简单,问:
“她又搞啥幺蛾子了?”
颜立夏泄气地坐下,将情况都说了,问:
“司辰,任姐快生了,怕她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才想着请一个柜员。”
“那可是个临时工,既不是国煤的正式工,也没有我们先前给的工资高。”
“你说,水英花一定要在这边,难道真的是为了钓煤老板?”
颜立夏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道:
“她可是嫁了人的!赵议虽然在龙城上学,那赵家人可都在这边的。”
“她要真偷偷摸摸干点啥,流言蜚语散播开来,婆家人不找她麻烦?”
司辰皱着眉认真斟酌了一下,道:
“这个事情,有点绕,我先去一趟赵家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