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袁绍寻上门来,对刘协做例行检查以及培训。
主要检查刘协起居注的背诵情况,一些言行举止是否与天子一致,顺便再给刘协仔细介绍天子近臣的身份、生平等等。
尤其是伏皇后与后宫的一些妃子的情况,更是无比细致。
这种例行检查和培训,袁绍每次都亲自过来,即便是交给沮授他都不放心。
“你安心扮演天子,荣华富贵是绝对少不了你,将来未必不能封你做个安乐公。”袁绍起身离开皇宫之前,又给刘协画了个饼。
刘协眼中蓄满了泪水,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看着袁绍,“明公让草民住大房子,顿顿有肉吃,还给草民娶媳妇,草民心中感激不尽。唯有兢兢业业扮演好天子,方能不负明公天恩。”
袁绍很满意刘协的态度,可看到他那说来就来的眼泪,心中就一阵膈应。
脑海中回想起了那日吕布朝见时,他握着传国玉玺嚎啕大哭的画面,全然没有天子威仪,忍不住呵斥一声:
“堂堂男儿,动辄落泪,像什么话!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天子,不是流民!日后有臣子来觐见,你这哭哭啼啼的,哪有半点帝王相?”
刘协似乎被袁绍吓到,脸色惨白,唯唯诺诺道:“是是是,明公教训的是,草民再也不敢了。”
“切莫要注意,天子当有天子的威仪。”袁绍说罢,刚要迈出的脚步又收回来了,似是想到了什么,转头道:“方才伱说甄宓的二兄过世了?”
刘协赶紧点头。
袁绍思虑片刻,道:“既然是兄长去世,那么甄宓于情于理都要回去吊唁。”
刘协闻言,心中冷笑。
后宫妃子家里人去世,可没法回去吊唁的多了去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可不是开玩笑。
别说兄长去世,就是双亲去世又如何?
袁绍主动提出让甄宓回家吊唁,显然是抱着交好甄氏的目的。
“草民回头便和甄贵人说,大将军听闻甄氏二公子去世,特来请旨,希望草民允许她回家吊唁。”
袁绍斜睥了一眼刘协,这种贱民,溜须拍马见缝插针的本事,当真是炉火纯青,便是他麾下的那些谋士,没一个能做到。
心中鄙夷归鄙夷,但他很满意刘协的做法。
倘若不让甄宓知道,她之所以能回家吊唁兄长是自己的功劳,那还如何让甄氏感受到他的善意?
袁绍微微点头,又道:“顺便下一道诏书,各种封赏不必吝啬。我会令公与将拟好的诏书送来,你交给他便是。”
刘协恭恭敬敬地应下,态度谦卑恭敬。
袁绍的目光在桌案上扫了一眼,忽然问道:“传国玉玺在哪?”
刘协连忙回答道:“回明公,玉玺珍贵,草民担心丢失,便将其藏在寝宫里了。明公稍等,草民这就去把玉玺取来。”
说完刘协便一路小跑离开了大殿,没过多久就抱着传国玉玺回来了。
“明公,传国玉玺在此。”
刘协双手捧着玉玺奉到袁绍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
脸上还挂着讨好的笑容。
袁绍没有多言,伸手接过木盒,将里面的传国玉玺取了出来。
传国玉玺四四方方,流光溢彩。
几百年来,被赋予了一种特殊的意义。
评价一個皇帝得位正不正,其他的暂且不论,首先得看他有没有传国玉玺。
没有传国玉玺,你还敢说你这皇位是受命于天?
袁绍将它捧在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目光久久都没有从上面移开。
“明公,这玉玺当真是好看啊,比黄金珠宝还要好看。”刘协装模作样的感慨一句。
袁绍闻言嘴角一阵抽搐,表情都差点没绷住。
黄金珠宝岂能和传国玉玺相提并论?
这贱民真是一点见识都没有。
将玉玺放回木盒,袁绍说道:“传国玉玺暂时交给你保管,若是有任何磕碰损坏……哼!”
他心中很想把玉玺带回家,每日看一眼都能令人身心愉悦。
可又担心放在府上要是不小心被人看见了,传出去必会有恶劣的影响,他不想冒这个风险。
反正天子都是他的傀儡,传国玉玺放在府上和皇宫,都没有区别。
刘协惊恐地连连摆手:“请明公将玉玺带走,草民不敢保管。这可是价值连城的传国玉玺,要是磕了碰了,就算把草民卖了也赔不起。”
价值连城?
传国玉玺的价值和意义又岂是几座城池可以比拟的,屁民就是屁民,想象力只能止步于此。
袁绍心中对刘协不屑,但也不会自降身份与这种人一般见识。
冷冷的说道:“这是交给你的任务,必须完成。磕碰了一下,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