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掌柜的默默看着这两人耍宝不由冷汗直冒，谁人能想到这样一个烂漫少年会是个动不动就废人眼睛的狂徒。果然修行之人就是和普通人不同，没一个是正常的。

终于四人在上午背着行囊离开了客栈。莫寒特地多付了银钱给那掌柜的，权当是给他的精神损失费吧。那掌柜的看着手里的一大锭银子又遥望着几人远去的车乘长长地出了口气，这煞星总算是走了。

四人的兽乘离开镇子的同时，镇口立的那块刻着七绝镇的鹅石被人退开又从草芜中搬回来另一块鹅石，上刻着六绝镇三个大字。

车行至午后时分酒壶客荀叔对莫寒说已经到了南灯城边域，再往前走便出了南灯城的地界。

莫寒和小婉走下车朝南灯的方向看去。一眼看去并不能看清楚什么但是他们都知道那个方向就是南灯城他们出发的地方。

“小婉，马上就要出南灯城地界了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莫寒一改平日里随和的气态沉声对小婉说道，每到这种时候他总是容易心生感触。

“我不后悔的。以前爹爹教人读书识字的时候总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他偏偏又教我女子要以持家为德不让我学这些。”小婉难得地一番正经模样说道：“本来我一个农家丫头也只敢想想而已，但是公子却给我带来了希望，不论将来是怎样我都不后悔。”

莫寒笑着摸了摸小婉的头发说道：“你这丫头问你后不后悔，你却说这么一大堆!”

“是你先那样子的嘛！”小婉揉了揉泛红的眼眶说道，这样的气氛渲染下她不禁产生了流泪的冲动。

“上车吧，该走啦！”莫寒拉着小婉又回到车上说道，兽乘缓缓地向前驶离了南灯城的地界。他掀开帘子又回头看了看远处的南灯城，这座小城也不知要多少年才能再与它重逢。

这一天正是立春节气，冬寒流连忘返，春意姗姗来迟。莫寒与南灯城结识于冬季，那时的南灯城浑浊如泥潭，杀气笼罩下更甚冬寒。莫寒走时南灯城也迎来了它的新春，莫寒并不清楚盘家治下的南灯城会比之前好多少，但至少他相信崭新的盘家和那群勇敢而又“庸俗”的人。

“再会，南灯!”莫寒坐在厢内默念道。前路何去何从，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一个明确的思路。虽说天下之大处处皆可去，但不论是乌岭还是揽星殿都并非现在的他该去的。

“管它呢！且随着这车走吧，沿途的风景总归有一处吸引我向往。”莫寒自己也想不清晰便索性不去思考了。

“公子，咱们以后要去哪呢？”小婉似乎对未知的目的地有些恐惧和迷茫怯怯地对莫寒问道。

“我也不知道，”莫寒看着小婉那眼巴巴的样子无奈道：“反正我到哪，你就去哪便是。”

“嗯……”小婉听莫寒一说沉吟片刻后豁然开朗地说道：“对呀，反正公子去哪我就去哪，才不管到底它是什么地方!”

“这天地有多大咱们就走多远，公子带你去看看天尽头的模样。”

一直闭目不语的紫兰睁开眼睛看向莫寒，目光最终停留在了他头上的那个蓝色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