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大伯……”目光游荡在那断成几节的扁担,香氏仿佛看到自己被盛怒的希士良手撕的场景,她连续吞了好几口口水,才结结巴巴地说出几个字。
但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眼前的景象,只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希士皮。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内心才会真正把希士皮当成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希士皮不是感受不到媳妇那热切的目光,且不说,他本来就不知道事情的最初期因,他同样被自家大哥给震慑住了。
昨天从大哥家回来之后,他并没有将事情给香氏说清楚,只说那藤条是个宝贝而已,所以,香氏并不知道,此刻的大哥有多恐怖。
就这样,香氏眼巴巴地等着希士皮来给她解围,希士皮则干巴巴地站着,没有丝毫动静。
在希士皮夫妇的眼中,时间仿佛一下子定格了。
不过希士良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不了了之,虽然这是弟弟的家事,他本不应管,但刚才香氏暴打希婉清的场景,已经超出了平日打骂的范畴,简直就是家暴。
家暴这种事情,不管是在哪个年代,都是为人所唾骂的。
在此之前,希士良只是知道香氏重男轻女,平日里经常打骂两个女儿,但他并不清楚,这种打骂是到怎样的程度。
今早,要不是他刚好经过门外,听到屋里尖锐的哭声、叫骂声,才多了个心思进来看看,要不然,今天这希婉清怕是得交代在香氏的扁担之下了。
他将目光投向躺在地上的希婉清,看她已经被打得浑身是伤,前一刻在不停地抽搐,后一刻便静止不动了。
希士良忙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侄女的伤情,又探了探他的鼻息,眉头紧皱。
“香氏,你都干了些什么,你犯法了,你知道吗!”
说罢,又朝那木楞地站着,还一脸无动于衷的希士皮低吼。
“三弟,还愣着干啥,你不打算要这个女儿了,是吧!”
“大……大哥,清儿她妈,也不是有心的,今天这是例外,例外。”
希士良这一吼,让希士皮不得不站到跟前,不过,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女儿的伤情,而是先惦记这为媳妇求情,要不然,大哥这一怒,香氏准没有好果子吃。
他并不知道,香氏此刻在希士良心里,已经被记下狠狠的一笔,这件事过后,总会有得受的。
“姐姐,呜呜~~姐姐,你不要死,不要丢下灵儿啊!呜呜……”
希婉灵也蹲在姐姐身边呜呜地哭着,看着她满头满脸都是血,身上的衣服也被打破了好多处,露出夹层里边破败的棉絮,希婉灵原本想扶她起来的手,不知该放到何处。
“你!……你真的是,枉为人父!”
希士良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要暴扁自己三弟的冲到,原本他对自己这个弟弟,多少还有一点信心的,认为他至少知晓轻重缓急,不管事出何因,眼下最重要的是处理希婉清的伤情。
但是!希士皮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绝望了。
果然,是被父母给宠坏的幺弟啊!
他已经懒得再跟希士皮浪费口舌,以一副命令式的口吻道。
“少给我瞎扯些有的没的,赶紧地,把孩子抱起来,我现在回去把摩托车骑过来,送镇上去。”
“诶,好好好!我这就送,这就送,清儿她妈,快去拿钱。”希士皮一听,自家大哥好似没有追究自家媳妇的意思,赶忙按照希士良的要求抱起希婉清。
“哟!清儿,你咋伤成这样了,痛不痛?你放心,爸这就送你到镇上卫生院去!”直到此刻,希士皮才看清,大女儿这次还真的伤得不轻,难怪大哥生那么大的气。
唉!自家媳妇也真的是……
他慢慢将希婉清抱起来,发现自家媳妇还在在厨房中,并没有动,便忍不住催促。
“媳妇,快点,给我拿点钱,一会儿大哥就把车骑过来了。”
“催催催!有什么好催的,这也不是啥多大的事,家里哪有闲钱拿去烧给卫生院,我说,咱们就在家给抹点药,不就行了吗?”
希士良吩咐希士皮抱起希婉清之后,就快步离去了。
所以,他并不知道,没有被自己的气场震慑的香氏,又把刚刚消散的胆量给收了回来,把持着家中的钱财,不愿掏出来为希婉清看病。
“这……这……媳妇,你仔细看看,这清儿,还是平日被打的那副样子吗?”饶是希士皮再对香氏言听计从,此刻也不由得为怀中的女儿抱上一丝小小的不平。
香氏并不是没有看见希婉清的伤势,所以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牵强。
这会儿,她总算后悔刚才过于莽撞了,不该下那么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