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姨说时,也没有底气地望向了汉子,二人无奈地对目了一下!
显然,他们买下了本花和破摩托之后,完全穷得个底儿吊!
“她们家更穷呀!
还吃不上我们这一盘子炒咸菜呢!你也不是不了解!”汉子可怜兮兮地道:
“要不然这样,老婆,你问他舅舅舅妈借一些试试?
等我骑上大摩托,揽上活儿,赚到钱之后,就立马把钱还给他们!”
“哎呀!不是跟你说过了么?!”
婆姨道:“就他们家呀,不比儿子他姑妈和姑父家强,而且他们两口子一直为揭不开锅而闹离婚呢!”
啊!天那!
这家人实在是太穷啦!
我万万没有想到,远山熊孩子还有姑姑和舅舅,更没有想到的是,姑姑家和舅舅家比他们家还要穷得叮当响!
不过!
我又觉得这一切均在情理之中!
因为假如他姑姑家,或者是舅舅家,有一家人是有钱的话,那么,正常情况之下,怎地也会提携或扶植一把远山他们家的!
可见真是一穷,就穷一窝呀!
正像人们的各种圈子一样,骑大摩托的永远和骑大摩托的为伍,住桥洞的永远和住桥洞的做邻居!
“那不然,我去跟左邻右舍拆借一些?”汉子道。
“千万甭开那口!”
婆姨道貌似舍不得他的汉子怂了巴缩,低头哈腰地去借钱,咬咬牙道:
“我们家养的几只母鸡,不都下蛋了么,如今也攒了一小篮子,明儿个就全都拿到镇子上卖哩!”
哈哈,我说呢?!
原来他们家还攒了一小篮子鸡蛋呀!
不过被藏了起来,没有舍得拿出来几颗,炒上一小盘儿,打打牙祭而已!
“那才能卖几个钱呀!”汉子道。
“不是还有那几只大公鸡么,大母鸡不能卖,但可以把大公鸡都卖哩!”婆姨狠心道。
噢,天那!
他们这样做,同杀鸡取卵,有甚么分别哩?!
真是穷到家了呀!
干脆就搁家里歇着算哩,哪儿都甭去,更甭去往神泉哩!
“那不是一样么,换不来几个钱!”
汉子说时,把眼睛瞄向了我,叹气道:“唉,早知不买那甚么哩!”
嘛嘛嘛?
怎地个意思?难不成是后悔买下了我?!
那你们可以把我转手再卖出去呀,最好是卖与一户有钱的人家,我巴不得这样哩!
“你说早知不买那甚么?”婆姨问汉子道。
“当然是早知不买大摩托了呀!”汉子回道。
“那还不好办!”
婆姨又从牙缝里和鼻孔里,一并发狠道:“那就再把大摩托退掉拉倒!”
“是!”
汉子像接到了皇太后懿旨一般,高调喊道:
“好好好!老婆!明儿个我就去镇子上,找人家商量商量,把大摩托退掉拉倒!”
啧啧啧!
看来本花指望把我转手卖掉,简直是痴人说梦哩!
其实,汉子和婆姨之前也在痴人说梦!
因为纵使留下那辆二手破摩托,估计也揽不到几个活儿,赚不来几个大子儿!
谁稀罕搭乘那个破玩意儿,去赶集或者去泡温泉哩!
“该卖就卖,该退就退了吧!”
爷爷听了一阵道:
“到底是你们小两口当家,主意全由你们定!不过那条小黄牛最好别卖,往后还要靠它犁田哩!”
“那是,那是,那是我们家最值钱的家当呀,不会卖的!”汉子道。
“买来又退掉!净瞎折腾!”
奶奶万般惋惜地道:
“这退掉时,人家还不得短你们一些钱去?还又把结婚时好不容易买的金银首饰都当哩!”
“不碍事儿的,妈!”婆姨毫不吝惜地道:
“该属于我们的,最终属于我们!不该属于我们的,留着也没用处!”
“是是是,妈!”汉子连忙劝慰道:
“我们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呀!”
“老天是饿不死瞎鹰的!”雕像爷爷沉吟了一碗白开水的功夫,忽然肃穆地说道。
嗨!本花我怎地觉得这位老爷子!
其话里话外吧,多少又有些自负,多少又有些宿命哩?!
当然,多少也有别的一番滋味,在心头或口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