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远处军营的起床号,把沈可心从睡梦中吹醒。她从被窝里伸出双臂,舒展了下疲惫的身子,又重新缩回被窝,懒洋洋的再次享受温暖。
想着梦里与家人团聚的情景,不由得露出了甜美的微笑。梦中的母亲是温柔的,像极了护士长的和蔼可亲。
梦就是梦!现实的是,她马上要起来,要去看看毛毛,要开始一天的工作。
眯了一会,终究,在她觉得不能再在温柔乡里沉醉的时候,鼓足劲,一下子坐了起来。
眼是没睡醒,在睁与闭之间的迷糊着。
她从被窝里摸出昨晚抱着睡的毛衣,是堂哥在前天冒着雪送来的,姐姐织的那件。借着昏暗的的灯光,瞥了一眼毛衣的前后,穿上了它。在毛衣从头上套过,往下拉挺的时候,她终于清醒过来。
毛衣很合身!
昨晚未打上热水,只好用冷水洗漱了。
冰冷的水,从牙神经,到面部神经,再到全身的神经,集体大动员,整个人焕然一新。
沈可心经过冰冷的洗礼,俊俏干净的脸上朝气满满。
她踩着道上残留的冰雪,步伐轻盈,宛如一只低飞的彩蝶,和着优美的旋律,去了儿科。
有着暖气的儿科,温暖无比。
毛毛还在睡梦中,面容没了昨天的通红,变得有点苍白。
小吴姐听到声音,睁开了眼,与沈可心低声问答着。
“毛毛体温正常吧?!”
“嗯,昨晚也没闹,睡得还好,就几声咳。”
小吴姐打了哈欠,继续沙哑着嗓轻声说着,“辛苦你了!”
“没什么的呢!毛毛就是我的小弟弟呀!”说出这话的时候,眼有湿润,连她自己也感动了。
毛毛确实太像自己的小弟了。
她九岁那年的六一节,妈妈说肚子疼了,吩咐去叫接生婆,为了守候小弟或小妹的出生,放弃一年一度的节日活动,只为了无与伦比的好奇。
那天终于看到了,那襁褓中的粉脸,那乌黑的眼像极了自己的宝宝。妈妈温柔地笑着说是个小弟弟,也是沈可心唯一一次有记忆地感受到妈妈的那种很温暖的东西。
毛毛的眼神就像极了自己的小弟!
她别过小吴姐,去门诊部叫上毛毛阿姨。昨晚她就睡在空着的值班室里。
等她们端上早点回到儿科的时候,毛毛已经醒了。可能经过昨天的折腾,亦或是因为刚醒不久,毛毛精神状态不佳。
平时在家,毛毛的吃饭都是阿姨照顾着的,可今天他竟然不理阿姨,也不吃东西。
小家伙双脚跪着,手支撑在被子上,歪着脑袋,趴在床上,眼睛巴望着沈可心,不语。
心有灵犀!
沈可心接过阿姨手中的小碗,笑嘻嘻地逗着毛毛,“哎呀!这热乎乎的稀饭真好!好香呀”
她用眼偷偷地瞥了下毛毛,嘿!小家伙已经弓着身子,没趴在被子上了。她心里一乐,不动声色,继续着,
“谁爱吃呀?”
沈可心自问自答,扒了一小勺稀饭,在空中找着。
“小鸭!”
那毛毛顺着小勺,一个劲找着小鸭,弓着的身子坐了起来。
没有小鸭,他自己学着鸭子扁扁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