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未惜一夜好眠,一大清早就起床连早膳也没用就急着去厨房。春桃还以为自家小姐今儿突然心血来潮想自己下厨,谁知厉未惜不过是在厨房拿了些木炭和麦秆就出来了。
春桃一脸不解地问:“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呀?”
“做笔。”正在院子里捣鼓木炭和麦秆的厉未惜头也没抬。
一想起昨天在书房堪比练字的笔记,厉未惜就觉得手疼。她虽为古人,但在异世生活学习的日子较之这儿似更长久些,自然对于毛笔的熟练度与运用度也要差些。如今想要她用毛笔把字写得又快又好看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那些律法的书籍她还没看完,也就是说她还要继续做记录,写笔记,这让厉未惜着实有些吃累。
于是,为了事半功倍,也为了她的手,厉未惜决定自己动手制作笔。要说在这里制作个水笔或是圆珠笔怕是不行的,可要说做个铅笔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王府的笔要是不好用,我这去‘朵云轩’买些来便是,小姐何必劳烦自己受累动手做呢!”春桃依旧疑惑。
厉未惜抬头朝春桃神秘地一笑,露出难有的俏皮,道:“我要做的笔,别说‘朵云轩’就连这月曦国只怕也是没有的。”
春桃还来不及回话,身后就响起另一个声音。
“哦!那本王倒要见识一下。”
赵卿承想着厉未惜昨日的话,知道她今日必定到他的书房查阅、记录有关刑法的书籍资料。一下朝便命人在自己得书房又添置了一套案台和椅子,这样一来既不耽搁他做事,二来也方便厉未惜的使用。
他来就是想只会厉未惜一声,让她去试试合不合用,顺便把他案头上的东西移走。本来这样的事情差个下人来也就是了,可赵卿承却想亲自前来告知,这一点他自己也不明白。
赵卿承的突然出现,多少让厉未惜有些意外,“王爷!”她的确今日与赵卿承有约,不过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来寻她。
“其他事稍后再说。让本王先见识一下你所做得世间绝无仅有的笔!”赵卿承对她大言不惭所说的笔来了兴趣。
既然如此,厉未惜不再多言,埋头苦干起来。要说这笔做起来其实很简单,不过是把木炭磨细塞入空心的麦秆中,露出作为笔尖的长短,再用棉线沿着笔尖上端有麦秆的地方一直绕到顶端,最后系紧就完成了。
厉未惜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工夫就做了十多支,也就前几支由于初次尝试不熟练做得慢些。她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上的炭灰,又唤春桃去打些水来,自己则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小盒,小心翼翼的收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赵卿承伸手拿起一支在手中端详,“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他噗之以鼻。
他的反应在厉未惜的意料之中,她并没有反驳,在春桃取来的清水中洗净了手,抬头道:“王爷,昨日我让你帮忙查的事,如何?”
原想着让厉未惜随他去书房谈话,可看来厉未惜打算在此展开话题,这让赵卿承有些难办。
若直言让厉未惜去书房看看为她置办的案台和靠椅是否合意,可这样的话赵卿承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
他轻咳一声,“此事容后再说,你先把书房案台上的书收拾下,本王无法办公。”
厉未惜不明白这样的事情让下人来知会一声便是了,赵卿承又何必亲自跑来?“我这就随你去。”她吩咐春桃把这里收拾一下,自己则把那盒笔拿上了。
他们俩一前一后朝书房走去······
厉未惜一进书房就看见原来案台的对面又添置了一张雕刻精美的案台,且上面的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聪明的她立时会意,抬头望向已坐在案几旁的赵卿承。没想到他却故意避开厉未惜的目光,低头去喝丫鬟端来的茶。
他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是害羞了?!厉未惜有些拿捏不准。
“王爷,麻烦替我谢谢福伯,就说他挑的案台我很喜欢,让他费心了。”
“嗯。”赵卿承含糊应下。
赵卿承在一旁悠闲的品着茶,厉未惜则开始忙活着挪书。她虽脚裸有伤,动作却很快,没一会儿就挪得差不多了。
一旁保持沉默的赵卿承居然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道:“你对月曦国的律法意见不少啊!”
厉未惜边整理书边应着话,头也没抬“王爷,我想你误会了!那不是意见,而是建议。”她不用想也知道他看过她的笔记。
“建议?!”赵卿承挑眉。
“嗯,只有在健全的法制下百姓才能安居乐业,国家才会繁荣昌盛。不是吗?”厉未惜反问一句。
赵卿承没有马上接话,他深深地看着厉未惜。赵卿承很想知道一个从小在此长大,又在异世生活过,且身上背负着许多疑惑的女子;不关心自己现下的处境和往后的日子,反而关心起月曦国的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半饷才又开口:“就凭你?”赵卿承不认为一个小女子会有何作为。
“我当然不行,”厉未惜拿起最后几本书移步到自己的案台前,放下手中的书,抬头与赵卿承对视,“但是,你可以!”
赵卿承对她的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向上扬起,难道她以为凭本王一己之力就能改变整个国家。对厉未惜的话多少有些失望,他转言道:“你就这么肯定本王会看?”
“我只能肯定你会‘看到’,不能肯定你会看。”厉未惜故意加重了‘看到’和‘看’二字的声调,以区分两者之间的差别。
“如此说来,你这是有心要给本王看的?”
“是否有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爷你看了,且还对上面所述之内容颇为认同。”
赵卿承挑眉,道“何以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