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匡义的这一番突然邀请,无论是赵普还是顾淮都为之一愣。
顾淮不了解他这个人赵普难道还不了解?作为赵匡胤的心腹,对他的家事赵普还是略知一二。
虽然赵匡胤有着众多兄弟,但多是早亡,只有弟弟赵匡义一直伴随身侧,南征北战无不是首当其冲。
就此年幼掌兵,一向以铁血冷酷著称。如今突然对一个不常见面且又是文弱的后生,主动邀请吃饭座谈,可谓之怪事。
赵普有些担心,但并无表示全看顾淮如何应答。
顾淮心想来者不善啊,不过他没有拒绝,没必要跟一位未来的帝王交恶留下不好的印象,恭声回答道:“既然小叔相邀,小侄岂有不从之理?”
赵匡义顿时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废话,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转身走向门外。
面对他的反常,赵普有些诧异,微微向顾淮点头示意,便先行回家了。
顾淮跟随赵匡义的脚步来到一辆马车里,一路上二人都没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也许是赵匡义习惯了如此,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起来,整的顾淮有些坐立不安,完全摸不透他的想法。
还好路程并不是太远,没过一会马车便缓缓停下,这才让他舒了口气。
出乎顾淮的意料,赵匡义并没有带他来什么茶馆酒楼,而是来到一处较为偏僻且极为简陋的路边摊。
倒也不是顾淮嫌弃,只不过这里怎么实在太过于寂静,让人有些瘆得慌。万一赵匡义要对他做什么,以目前自己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身躯恐怕是凶多吉少。
对于赵匡义,顾淮不自觉的抱有一分猜忌与警惕,这是完全处于一种本能,毕竟面对的是一个相传非常心狠手辣的人。
赵匡义并没有想到顾淮这一刻的心理活动竟会那么频繁,他高声呼唤:“小二!老规矩,来俩人份的!”
“好嘞!”
突然间的一声低吼,叫醒了思绪飞转的顾淮,他见赵匡义自顾自的擦试着桌面,咽了咽口水,便在其面前坐下。
赵匡义或许察觉到面前少年的紧张,略微放轻音调,面色舒缓道:“京中顾公子之大名在下简直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怎么如此拘谨?”
顾淮心中暗骂一声,还不是你太特么是未来的铁血皇帝,要不然劳资才不会丝毫畏惧你!
虽是这样想,但是觉得赵匡义话的确有理,倒也舒缓了心态轻笑道:“小叔的气场强大,小侄尚且还是书生,如同萤火与皓月相比,怎能不心生畏惧?”
赵匡义貌似不吃奉承这一套,低声道:“顾公子莫要唤我小叔了,你我年纪相仿,我不过比你痴长几岁。更何况公子之大才,在下岂敢当皓月之光?”
“不敢,礼不可废……”
闻言,赵匡义突然拍了一下桌面,顿时震起一层浮灰,颇有些上位者的口吻命令道:“顾公子何必如此顽固,我叫你不要唤,那便不唤!”
顾淮顿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之本心本就桀骜,只是一向维持着原先顾淮的身份,可这么多日以来,何人对他如此说话。顿时冷冷的说道:“小叔莫要强求,若是乱了辈分,那即是对赵叔的不敬。小叔心意我领了,但是,礼不可废。”
最后几字,字字铿锵有力。不卑不亢的迎上赵匡义的眼神,久久未曾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