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溥自然不会认为他们前来是没有目的的,索性敞开了说,毕竟他的时间很是紧张。
父子两对视一眼,赵普轻声道:“大人定知下官与元朗兄的关系,对于他突逢贬职,在下很是疑惑,还请大人为在下解答一二。”
闻言,王溥轻轻一笑道:“这是我与诸位大人联合制定的命令,倒也不是贬职赵匡胤,实际上若是按魏大人所言,流放都不为过……”
赵普闻言心中一凛,看来顾淮所言并无半分虚假,魏仁浦对后周之忠心耿耿已经深入骨髓,哪怕能对后周有半点威胁的地方也要想尽办法将其覆灭。
这时,顾淮轻言道:“那大人对此持何种态度?大人应该尚知,赵叔对国家之贡献,如此草率贬罚,难免寒了武将的心,此后谁能一心为朝廷抵御外地,南征北战……”
“淮儿,休得胡说!”
赵普连忙打断他的话语,如今并不明确王溥的站位,如此直接了当怕是会触怒于他。
王溥摆了摆手,轻轻一叹,为难道:“小侄所言极是,对此我与范大人也是有所顾虑,所以力谏魏大人要三思而后行,毕竟天下依旧纷争。二位尽管放心,赵大人之才能我等都是尽收眼底,若有战乱定会让其官复原职。”
“而且,殿前都点检一职,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说完,他向顾淮微微点了点头,端起茶杯细细品杯中香茗了。
顾淮微微一愣,拽了拽赵普的衣角示意可以走了。
“王大人所言,下官定会再三斟酌安抚元朗之心,那么我等就先行告辞了。”
“如此甚好,那二位慢走……”
王溥亲自将父子二人送走方才进屋,这时,屏风处走出一名相貌堂堂的青年,他眉头紧皱轻声道:“父亲,今夜这顾淮说话并不符合他的水平啊……”
此人是王溥长子王贻孙。
王溥喝了一口杯中茶水,瞥了他一眼便坐在案边整理书籍,轻声道:“怪不得你总是不如人家,我倒要问问你,今晚他们过来何意?”
王贻孙细作思量,疑问道:“难道不是为了给赵匡胤辩护的?”
王溥轻哼一声,失望的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王贻孙自觉无趣,告退之后细细琢磨顾淮之话语。
路上,父子二人也是一阵沉默,没想到那魏仁浦竟然对赵匡胤持有如此之大的偏见。
“王大人之意已经十分明了了,态度持中立,但是若赵叔有半点反意,他们也不会再留情面……”
找不到同流之人,对于不流血篡位有着很大阻拦,政治上孤立无援只能通过兵变方式进行。但是无论赵匡胤还是赵普,都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回到家中,赵普即刻拟信派人送往赵府,信上大意便是小心魏仁浦。顾淮对此不置可否,魏仁浦乃一介文臣,即使他再把持朝野也无法代表众意擅自搞掉一位前朝遗留大将,毕竟这不是宋朝,文臣还没那么大权利。
不过眼前顾淮有一事将要解决,回到家中之时有一封书信被放在窗前,应该说是挑战书,还是联名的……
顾淮拆开一看……嚯!三十二名学子联名挑战,于明日午时城中云逸堂举行文斗。
主持人落花仙子……
按照脑中记忆,原来这顾淮不是很招人喜欢吗?怎么这么多人提出挑战。还有那落花仙子究竟何意?这不明摆着为难顾淮吗?
当下他也不多想,既然挑战书已发,他也要硬着头皮应对,不过既然是文斗,不免就是吟诗赋词,大不了借鉴前人诗词糊弄过关算了。
如此想着,顾淮也只能临时抱佛脚,拿出屋中堆积如山的书籍秉着灯台细细品读起来。
翌日,日上三竿顾淮才从书案中醒来,一夜的遨游书海让他有些头晕目眩,伸了伸懒腰出门洗漱。
家中无人,偌大的院中显得有些冷清。顾淮吃过早餐之后想四处转转,刚要出门,迎面碰上一名男子。
“啊!万分抱歉,无碍吧。”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二人双双抬头,只见那苏秦手中拎着礼品正珊珊道歉。
“苏秦?怎会是你?”
正是那苏秦,他呵呵一笑道:“公子原来早就知道我要来,特此以此欢迎我?”
“胡说,请进。”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真是不给我顾某面子。”说着,顾淮悄无声息的夺下苏秦手中的瓶瓶罐罐,拎到一旁。
嬉笑间为其端茶倒水。这苏秦与顾淮前世脾性倒也是相仿,让人生不出恶感,索性顾淮也不跟他客气。
苏秦见此哈哈大笑,轻言道:“想必顾兄已经收到挑战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