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雨山收回目光,额角微微跳了跳,握紧了手中的剑。
那人还是说:“先担心你自己罢。”
刀光和剑光同时一闪。
人影交错、兵器碰撞,见对方有伤在身,傅雨山一开始没有使用流云剑法。但是经过几招的切磋,对手气焰强劲,步步紧逼,再不使用自己的独门绝技只怕很快就会不敌。
傅雨山未经犹豫,在和对手拉近距离的一瞬间切换了剑法,一剑虚刺向对方的要害之处。
本以为这防不胜防的一招会把对方制服,可他还是小瞧对手了。
那人以快到让人瞧不见的速度将刀挡在身前,傅雨山的剑尖正好刺在他的刀背上,他另一手迅速抽出腰间别着的另一柄长刀,猛地劈向傅雨山的剑。
一阵强大的力量震得傅雨山差点握不住剑,连连后退了几步。
他居然是使用双刀的,傅雨山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不甘心。
方才他竟没有注意到那人腰间居然还有一把刀。
喘了一口气,二人重新又斗了起来。
这回傅雨山接连打出了流云剑法十个招数,但都被对方一一化解,未有丝毫损伤。擂台下的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心想这趟没白来。
那黑衣男子毕竟有伤在身,流云剑法第二十八招打出,傅雨山见他扶着胸口气喘,脚步虚浮,大概体力有些不支了。而他自己也和那人差不多,体内气息乱窜,握着剑的手已在不住颤抖。
台下众人还期望他们再继续打下去,好让他们见识到完整的流云剑法,可傅雨山却突然将剑插入鞘中,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向那黑衣男子行了一礼。
“阁下的功夫令雨山折服,我认输。”
黑衣男子眼里露出几分惊讶,但他也没问什么,只客气地回应道:“阁下的剑术也是一绝。”
其实傅雨山不过是不想将流云剑法三十六招全显露于世人,也难保这擂台下不会有高人能够看一遍就将这剑法的精髓学了去,这最后几招他还是要保持一点神秘感。
太阳正好落下了西山,只剩下一点余晖。
台下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台上的两人,尚未回过神,王酉德就赶紧跑上台来:
“腊月十九,银安城比武,这位侠客勇武过人,一举夺魁,特赠与含光宝剑。”
台下的人一半低声丧气,一半欢呼鼓舞。
那些唉声叹气的人大多是欲夺宝剑的人,此刻看着宝剑落入他人之手,也只能惋惜几句了。
王酉德毕恭毕敬地将含光剑交到那人手中:“这位大侠,我家主子有几句话想对您说,明日午时可否到风雨亭一叙?”
“没空。”
那人接过含光剑,简明扼要地说。
王酉德有些失望,但还是继续问:“那阁下什么时候有空?我家主子很想见您一面。”
那人在王酉德耳边轻声低语:“我对做人保镖这种事没兴趣,你另寻他人吧!”
王酉德愣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那人走远去,他突然灵机一动,走到已经走下了擂台的傅雨山面前,恭恭敬敬地说:“大侠,您的剑法出神入化,在下实在是佩服。”
傅雨山皮笑肉不笑:“过奖过奖。”
王酉德十分诚恳地说:“大侠,我家主子十分欣赏您的剑法,想和您认识认识,明日午时可否到城外风雨亭坐上一会儿?不会耽误太长时间的。”
“你家主子是谁?”傅雨山问。
“高侍郎。”
傅雨山淡淡笑了笑:“那好,我正好也有事情找他。”
王酉德本以为他也会拒绝,还在思考该怎么说服他,没想到傅雨山竟爽快地答应了。他心中大喜,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终于有交代了。
尽管刚才夺魁的那位大侠不买他的账,但眼前这位的武功也很高,应该也能入主子的法眼。
姜璧川看着那名黑衣男子持着含光剑走远,赶紧出了茶坊。
却不想一出茶坊就看到沈云城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她知道躲也躲不过去了,于是干脆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沈云城笑嘻嘻地打招呼:“璧川姐姐,真是缘分呀,咱们又见面了。”
姜璧川不知该说什么好。
沈云城看了看她,又眯起眼睛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擂台,眸光一闪。
“璧川姐姐也对擂台比武感兴趣?”
姜璧川淡淡瞥了他一眼。
“我不过是恰好在这间茶坊喝茶罢了,看到如此景况,也就随意瞧瞧,倒是公子你,像是特意过来观看似的。”
沈云城伸手摸了摸腰间别着的那把黑色的剑,咧嘴笑了笑:“璧川姐姐说得不错,我正是特意过来看的,鼎鼎大名的含光剑重现江湖,我当然得过来瞧瞧。倒是璧川姐姐好雅致,一边品茶一边观看擂台比武,好生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