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余盛恍然,既对南楚朝廷幸灾乐祸,又目及百姓惨状伤怀于内,终于骂了声娘,道,“如今我是越来越觉咱们陛下英明,将来这片土地也迟早是成周治下,我等抛头颅洒热血,不就是为了让天下百姓都有温饱度日的这一天么,值!”
其余主将也低叹,皆表示认同。
片刻后,稍作安排,谢玿扬鞭,马蹄又起。
李参军道,“将军,为何如此着急?此次我军旗开得胜,前路无阻,何不让众将士酒席片刻?”
谢玿紧了紧自己被火箭灼伤的右臂绷带,蹙眉摇头,“不行,我军一路顺畅,一半原因全赖南楚四王盘踞南方,北方疏于职守,我们是在与南楚藩王争夺时间,万一时日久了,那些藩王想通领兵前来勤王,到时少不了一场损兵折将的恶战。我们务必要赶在四藩王还观望争执时攻下南楚都城襄桓。”
陆余盛脑中骨碌一转,猛省,笑道,“好啊,把那小皇帝和杨太后都掳过来,又膈应南楚又牵制吴越,妙啊!”
话是没错,可他这口气,活似要下山欺童霸女的土匪,让周围几个副将都不禁斜眼凝视。
陆余盛,“看什么看?我说的不对?那到时候南楚皇宫老子一个人进去,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众将又不约而同望望天望望地,假装听不见,却暗里偷偷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而远在益京,赵元冲收到贺奔来信时,兵部也收到归德将军又领兵南下入楚的军报,两封信报放在御案前,赵元冲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本就锋利的眉目此时锐如匕首,让人望而生畏。
吕尚书颤巍巍道,“那...要不追回来?”
赵元冲将案上的令箭扔过去,咬牙道,“追!给朕追回来,逮到人直接带回京城。”
兵部余人也吓了一跳,心想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木将军此举大约还是过于狂妄,触了皇帝逆鳞。
吕需忙接了令要走,却又被赵元冲厉声喝住。
“等等!”
他回身,皇帝却默了。他耐心等候,小腿肚都在打颤。
半晌,微闻上座有深吸之声,后沉声道,“罢了,给她备足粮草物资,沿途令人接应。但令还得传,让她撤出襄桓之后立即回朝,不许逗留。”
一旁兵部侍郎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问,“陛下怎知木将军是要进取襄桓?”言下之意是还得需得提防,毕竟重兵在手,即便取了襄桓,再南下一去不返自立为主也是可能的。
陛下没答,正在生闷气。
兵部侍郎提醒得当,其余人心头也起了防备,再谏。
皇帝果被说动,前所未有的愤怒,拍案怒道,“是朕轻信,大意放任了!此次回来,她别想再带兵出去!关起来!朕要她记住这次教训,不敢再犯!”
遂甩袖携风而去
兵部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懵,这...陛下您到底听没听明白,木剑声也许不会回来了,这也许是谋叛啊。
于是又一齐看向吕尚书,盼他拿个主意。
吕需挥挥手,让众人散了,捋着胡须一脸笑呵呵,“无需担心,无需担心。”然后也携令走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