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神篱涟川是怎么出现在月菅鹤眠的身前的,用什么样的手段瞒过了无惨的感知,瞒过了月菅鹤眠的五感。
但是摆放在月菅鹤眠眼前的事实就是,无惨那只惨白的手穿透了神篱涟川的胸膛,属于神篱涟川的血液从无惨的指尖滴落,落在月菅鹤眠的眼角,顺着脸颊滑落,好烫。
有关于神篱涟川的回忆在一瞬间涌上脑海。
那个倚在窗前,低头赏樱的,笑得明媚的神篱涟川;那个会温柔看着自己,为自己解围的神篱涟川;那个在樱花树下抱着折伞,提着酒壶,夸赞礼物的神篱涟川;那个在厨房里施展厨艺,抬头看着烟花的神篱涟川;那个陪着自己到紫藤山,送出涟川的神篱涟川;那个......
无数的画面,数不清的画面。
原来,不过是短短的那么一段相处,神篱涟川的身影就镌刻在月菅鹤眠的心中。
眼泪,夺眶而出。
无惨也感到奇怪,为什么最后杀掉的人不是月菅鹤眠?而是眼前这个白发的女人,可是现在的无惨,却没有任何想要杀月菅鹤眠的想法,原本的愤怒也出奇的平静下来。
从神篱涟川的身体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血液溅了一地。
“无趣。”鸣女的传送直接将无惨带走了。
没有了支撑的手,神篱涟川控制不住的倒在了地上,月菅鹤眠赶忙抱住了倒在地上的神篱涟川,只不过力气还没有恢复,月菅鹤眠也只能半坐在地面上。
“神篱...不会有事的。”月菅鹤眠想要再次使用自己的异能力,可终究是徒劳,淡金色的光芒闪过,也止不住神篱涟川那不断流逝的血液:“不会有事的。”
就算察觉到了自己的异能力没有什么用,但月菅鹤眠还是不断地使用着自己的异能力,哪怕现在的月菅鹤眠意识已经逐渐恍惚。
浅白色的光芒在神篱涟川的伤口处化作星光点点,在空中蔓延着。
察觉到一直伴随着神篱涟川长大的异能力被抽离,又联想到了百谚弋宸,神篱涟川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切,百谚弋宸利用了神篱涟川。
也不知道百谚弋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是初次见面?还是雨夜的那次撑伞?
但是神篱涟川知道,那一次百谚弋宸单独约自己出去,还问出了那个问题:“你愿意去死吗?”大概是从那个时候,百谚弋宸就算计好了这一切吧。
明明知道到了这种时候,自己绝对会挡在月菅鹤眠面前,百谚弋宸还要算计那么多,他一定是很怕月菅鹤眠死亡吧。
但这都是下意识的动作,也谈不上愿不愿意去死啊。
就连出发前的那个白鸽大概也是在给什么人送信吧,把月菅鹤眠的行踪暴露出去,引来恶鬼。
可是没关系,最起码救下了月菅鹤眠。
没有救下余洁梨子,也没有改变任何人的命运,可是在这一刻,神篱涟川改变了月菅鹤眠的未来。
痛苦了那么久的月菅鹤眠,就应该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这样美好的月菅鹤眠,就应该会有一个未来;遇见更好的家人,寻找自己的天空,就算这个未来没有神篱涟川,也没关系。
神篱涟川试图抬起自己的手,想要擦拭月菅鹤眠的眼泪,可是没有力气,明明快要死了,神篱涟川却没有那么多话想要对月菅鹤眠说,脑海中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了一句:“姬君,我要失约了......”
是啊,她们曾经还约好了,要去逛以后无数个祭典,要一起看再次绽放于夜空中的烟花。
“不会的,鬼杀队的人也在赶来的路上,神篱,你要......”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神篱涟川的闭上了眼睛。
耳畔好像还残留着神篱涟川的声音:“姬君...不,鹤眠,你要好好的。”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神篱涟川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鬼之始祖会突然出现,百谚弋宸不应该和神篱涟川一起待着吗?
无惨...无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