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此事怕是得了了!
田伯光了不了,怕是自己得了了!
一想到昔日练功时那一道道鞭影,令狐冲又禁不住的浑身打了个冷颤,不再敢多耽误,持剑抢身对着田伯光说道:
“田兄——”
却眼角瞟见郭友面色一沉,马上沉声改口道:
“田伯光,华山令狐冲,请了!”
田伯光刚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打斗,令狐冲身上伤势不清,此二人往时差距不多,现下更是半斤八两。
郭友不再理会他们,来到那老道等人身前,倒先揖了手,说道:
“在下华山郭师益,忝为岳师座下大弟子,见过泰山派诸位师兄!”
诸道人忙道“不敢”,俱还了礼。那老道还躺身在地,脸色灰败,伤势颇重,虽有包扎却仍见血水渗出,此时也颤巍巍的半揖个礼,强自道:“不愧华山首徒,老道我空活白首,倒惭愧的紧了!”
郭友自怀里摸出来两个小瓶,温声出言:“师兄不必如此!一时胜败而已,那贼子也不过是凭了师兄不备,待日后师兄伤好定能持身拿下。师兄伤势要紧,师弟手中正好有恒山派灵药,当可为师兄疗伤解难。”
恒山派一庵女尼,行走江湖时为何颇得好汉们敬重?除了自身武艺便是这“白云熊胆丸”与“天香断续膏”了,乃一等一的顶级疗伤灵药,武林豪杰多用重金求取,可惜其灵药难求故而外流不多。
泰山派一众道士大喜,纷纷揖礼不住拜谢,郭友留下药交代其一份外敷一份内服后,便来到那女尼身前,取笑道:
“小仪琳呀!定逸师伯凶你了?不要你了?咋还跑这儿吃起酒了的?”
前头有说过的嘛!岳不群深感华山高手凋零,后辈弟子又未成才,嵩山左冰块又明压暗夺的搞的他压力山大,白头发都长了,于是广交好友、多结善名,恒山派当然要多多结交嘛!于是之前便举派出访恒山三定,为加深两派之友谊与合作,两派经过一番友好交往与密切的会晤而达成一致,双方共约为亲密的双边合作重要盟友伙伴,为五岳剑派的繁荣安定共同努力、互助互力!而这女尼便是在那时认识的了。
这女尼便是仪琳,现下正是十六骋婷之际,身形妸娜,为人倒是娇憨,听不出话里逗弄之意,还当被华山派师兄误会了,便跺脚急声分辩:
“郭师兄,我是被那坏人劫来的,可不是自己赶的。我被人擒来,要不是有令狐师兄,我…我——”
“好了好了,师妹对不住了!是师兄的不对!来龙去脉师兄都知道的了,方才只是想逗师妹的,是师兄不对,师兄错了,莫哭啊!”
好家伙!郭友见她才说了两句,那豆子大的泪珠就涌到眼角边儿,却吓了一大跳!
可不敢真逗哭她,想当初也是那么的逗哭了她,就差些被恒山一众师叔伯、师姐妹数落的皮都差点掉了。现下虽不在恒山,恒山诸尼虽不在此间,可这么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团宠,万一以后要是被她们知道,自己怕不得掉三层皮!
正赔着礼,先前被遣去喂马的石一鸣也来了二楼。甫一上楼,便见到令狐冲二人在叮叮当当的交手,又见到大师兄在给仪琳作揖的样子甚是滑稽,当下满脑门雾水的来到郭友身边。先是向仪琳问礼道:“见过仪琳师姐!师姐怎在此处?怎不见诸位师姐们?”
仪琳收起眼底的泪水,一边回着礼,一边:“师父与师姐她们应是在刘师叔家,我被人擒下,幸有贵派令狐师兄搭救才一路平安到了此处。”
石一鸣见与三师兄相斗之人甚是面生,正欲问大师兄此人是谁,却见场中形势霎然生变。
却说令狐冲剑指劲敌下场邀斗,心知有大师兄在一旁观战,自己是万不敢不出力的,有心提醒却也知瞒不过郭友的耳朵,当即心一横,提气运劲便是一式“仙人指路”,剑势直直刺向田伯光。
田伯光虽是身萦力乏却也在勉力回复力气,此时出刀也不含糊,当即便提起身法,同时回了斜斜一刀要削令狐冲的手。
令狐冲一剑“有凤来仪”,刺他肩井。
田伯光一刀“狂沙滚滚”,砍他双足。
两人有模有样的斗了十来招,眼见郭友似是不耐,令狐冲便无声的向田伯光张口示意“小心”,手腕跟着一翻一转,身形拧动“唰唰唰”三剑点出,在田伯光面前展开一扇剑雨。
这一下不比先前,剑出当真似暴雨梨花开,又急又密,剑影里似藏匿着密密细针铺开,真个似倾盘瓢泼,无处可逃。
田伯光首次见得此招,是吓了一大跳。此前从未见令狐冲用出,知是手下留了情,也知晓不能对付,便思付着先避锋忙再作打算。当下向左躲开,却不想右肩一麻一痛,血便飚起三尺高,右手当时便无力握刀,正移形欲换刀于左手,却不想左手又是一麻一痛,血又溅出三尺远,心知再不逃命便得交代在这儿了。好个“万里独行”,来不得多顾双腿便发力勃然一蹬向背后窗横箭射般撞去,激灵灵的眼见到一划生扑扑的剑势扫过中门,将外衣里衣一分为二后浅浅的入肉一分之时,终被他撞破窗逃出了剑势,轰隆隆的掉入江水中逃了个无踪无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