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赵筠元没再说话了?,她的心已经彻底的揪了?起来,一再念着,可千万不?要?出什么意外。
她现在只希望一切顺理成章的了?结。
可等陈俞的轿辇快到琼静阁的时候,陈俞却又再度让人停下,道:“罢了?,朕没兴致去哄着她,不?过是拿了?她一个皇后?的位置而已,不?也给了?她一个贵妃之位吗?朕不?算对不?住她,她如此作态,反而是有些骄纵了?。”
“走吧,还是回宣明殿。”
一旁的文锦欲言又止了?几番,却也依旧没寻着开口的机会。
大约话都已经到了?嘴边,可一想到陈俞的脾性,还是生生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左右人都已经死了?,早些知道晚些知道其实?也已经改变不?了?什么,若是因为这一桩事将自个搭进去,反而不?值得。
文锦是陈俞身边伺候的人,显然是最为了?了?解陈俞性子的,他自然也能瞧出如今的赵筠元在陈俞心中当真并无什么份量。
从前二人因着在北岐一同熬了?四年而生出了?些情意来,可回到陈国这些日子早已将这所谓情意消磨得干净。
即便他当真知道赵筠元已经去了?,又会如何?
文锦以为,最多不?过是一句轻描淡写的“以贵妃规制下葬”,旁的是半句话也不?会多说。
想明白这些,文锦心中也浑然轻松许多。
反正?是圣上不?想听?,不?是他不?想说,他是圣上身边伺候的人,最应当做的就是顺应着圣上的意思,旁的,都没那么重要?。
陈俞的轿辇再度转了?弯儿往宣明殿的方向去。
赵筠元瞧见这般景象,虽然满心不?愿,可到底没法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轿辇又被?抬回了?宣明殿。
一入宣明殿,里边的暖意瞬间将她包围,身上那仿佛能深入灵魂的冷意也瞬间消散。
可她心里却怎么都无法高?兴得起来。
毕竟按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让陈俞发现她已经死去这件事当真是一件难事。
她在陈俞的书案便支起脑袋看着他,忍不?住喃喃道:“难道……你心里对我?,当真没有一点?愧疚吗?”
赵筠元当然无法得到陈俞的答复。
但是她想,应当是没有的。
赵筠元也好,别的什么也罢,早就成为了?他们?爱情的陪衬。
她麻木的想着,早在陈俞看清他自己的心意开始,就已经浑然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
而最初的时候,赵筠元还记得,那时候的陈俞性子向来清冷,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是冷静自持的,赵筠元陪在他身边的这些年,就算是二人最为亲密无间的时候,他偶尔与她说些缱绻的情话,那时候的他,声音里依旧泛着冷意。
赵筠元一直以为,是他生性如此。
可后?来的他所做种种,都说明他并非生来如此。
他可以如此灼热,如此不?顾一切的爱着一个人。
赵筠元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为了?完成攻略任务也好,为了?旁的也罢,她到底是为了?他做了?那样?多,如今即便死了?,也不?能体面的离开吗?
夜色越发浓重,许是到了?时辰,文锦进来提醒了?一句,陈俞便更了?衣歇下。
赵筠元在宣明殿或是走,或是站,或是做,或是躺……
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打发着时间,如此,总算是熬过了?一夜。
赵筠元头一回觉得,不?用睡觉也并非是件好事,特别是对于如今的她来说。
翌日一早,陈俞换上朝服去上早朝,赵筠元也连忙跟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她心里也隐约有些期待。
早朝时,赵筠元理所当然的坐在了?陈俞的身边,接受了?朝臣的跪拜。
其实?这般景象,她倒也不?是第一回 见了?,她与陈俞成婚那日以及后?来陈俞登基那回,她都是这样?与陈俞一起接受百官的跪拜。
只是今日这一回,与往常又有不?同。
没人能看得见她,虽然都在往着她的方向跪拜,但都只是给陈俞行礼罢了?。
礼毕后?,早朝正?式开始,一个个朝臣站了?出来开始禀告近些日子所发生之事。
初时,赵筠元还听?得津津有味,遇到不?认同的,也愿意开口反驳几句,虽然没人能听?到她说话,可她显然也乐在其中。
可到了?后?面,她发现这些朝臣即便遇上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争得面红耳赤,便也失了?兴趣,坐在那椅子上开始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