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确实心中惶恐,因为周远行的话,她没想到顾应辰居然能看出来她的惶恐,还这样宽慰她,让她心安。
他们的这一动作,别人可能没注意,但是周远行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他看到这一幕,恨的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
给周远行在辰王府安排了一处院子,接风洗尘过后,便各自散去。
周远行确实也是舟车劳顿辛苦了,用过膳后便依依不舍的回去歇息,淮阳府地处偏远,山路崎岖,他自幼身子娇贵,自然是吃了不少苦。
即便想多跟路清瑶说话,倾述衷肠,却也耐不住疲惫,只得先去休息,等明日再找路清瑶。
柚蓉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期待见到二少爷么,她不知道,她清楚的明白,当看见马车上下来的人没有二少爷的时候,心里空唠唠的,特别难过。
明明希望二少爷离得远远的,却又希望他靠近,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也好。
顾应辰知道路清瑶有话对路清益说,便没有过多打扰他们,去了书房忙碌。
路清瑶带着路清益回到自己的院子,让柚蓉在门口守着,毕竟现在府中有了外人,说什么都得谨言慎行,抵挡隔墙有耳。
两人在凉亭坐下,丫鬟给二人添了茶水,便退下。
“兄长近来可好。”
“都好,家里人都很担忧你,想念你,特别是祖母和母亲,对你思念更甚。你别怪祖母,这桩姻亲,着实是不得已的。”
“兄长说的什么话,靖瑶如何会去责怪祖母,靖瑶在淮阳府很好,辰王待妹妹好,王爷王妃也待我好,在这里并不比家里差,只是不得见亲人,所以难免遗憾。”
“看的出来,他们的确待你好。妹妹同辰王如今相处如何?”
“都挺好的,只是我和辰王殿下还是有隔阂,所以我们的关系就是说亲近又总差些东西的。”路清瑶如实回答,对面的人是自己的兄长,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慢慢来吧,总归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嗯,倒是兄长,之前来信,说是婚事已经提上日程,可是真事?”
路清益闻言苦笑着,他该怎么说呢,他没办法去拒绝,也没办法说不,他是路家未来的家主,做不到反对。
只是他又不甘心,他至今还忘不了哪位曾经救他一命,在他生命中留下过深刻记忆的女子。
不知道哪位女子如今身在何方,过得如何。
他不想去想念,可思念却忍不住钻入脑海,他是真的很想她,哪怕不能在一起,最起码让他知晓她好就行。
“她跟你联系了吗?”
路清益没有回应,只是这样问路清瑶。
不提名带姓,路清瑶也知道他问的是谁,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林矜苒来信的事,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兄长。
看着眼前的兄长,提到林矜苒整个人就颓废了,她不忍兄长如此,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事告诉兄长。
“前些日子,矜苒给我来过信,说她一切安好。”
提起那封信,路清瑶的心顿时又不可控制的疼,那是一封诀别的信,从那封信过后,再无林矜苒的消息。她真的犹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了。
“信,信中提到了什么,可有…”提到我,后面的话路清益问不出口,林矜苒走的如此决绝,两个人都没有来得及表明心意,她又怎么会在来信中提到自己呢。
其实林矜苒不是没有想过给路清益写信,只是碍于身份,她放弃了,他们两个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这样相忘于江湖,挺好。
“那是一封诀别信,这世上可能没有矜苒了。”一行清泪滑落,表露出路清瑶此刻的心情,她是真的把林矜苒当做知己。
“妹妹,可否把信给哥哥一观。”路清益鼻头酸酸的,这是他最后的心愿。
他想,哪怕心中没有提及自己,但只要看到她的字迹,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慰籍。
“兄长稍等片刻,靖瑶这就去取来。”路清瑶说着,便起身去书房取了书信来。
林矜苒的来信她一直当宝贝一样存着,生怕破了。
取来书信,小心的递给兄长。
路清益接过书信,看了里面的内容,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便找了个借口支开路清瑶。
“妹妹,我突然想喝果子酒了,可否劳烦妹妹去帮兄长取来。”
“好。”
路清瑶没有丝毫怀疑,她只觉得兄长是看了信难过,所以想要借酒缓解一下情绪。
看着路清瑶和柚蓉走远,路清益才不去克制自己的情绪,任由眼泪落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封来信,是那么的悲戚,不念人世,他是真的怕林矜苒就这样离去。
他希望她活着,哪怕此生无缘再见,只要她还眷念人世,还愿意活着,这样便好,只要这样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