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转身间,宁渊身后所负的青帝剑就这么明晃晃的现于墨玄玉眼中,夺目又刺眼,隐山古籍中有关于青帝剑的记载,以她的眼力,当然一眼便认了出来。
“洛宁渊!”
墨玄玉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渊,嘴里的怒喝也戛然而止,眼底划过一道厉色。
隐山禁地,外入者死,千百年来从来言出必诺,赛托眼底刚刚升起的希望骤然熄灭。
“他居然把青帝剑都交给了你!洛宁渊,你到底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待你?”
“知道就好,那会有什么后果,就不用我说了吧。至于你,简霓裳,看在宣阳的份上,我留你一命,但是隐山功法你必须全部散去。日后若再踏入隐山一步,我必诛之。”宁渊懒洋洋的吩咐了一句,抬步转身欲走。
声声无奈,竟染上了些许悲凉之意。
“这里是……隐、隐山。”似是被不远处的女子古怪的神色所摄,赛托忙不迭的回答,甚至忽视了颈间越来越用力的手劲。
“自墨宁渊死后,隐山能继承衣钵的只有我,你不过是个欺世盗名之辈!”墨玄玉把赛托扔入祭坛阵法之中,神情莫测,额间的一点朱砂痣愈加妖冶。
“你可知道……这里是何处?”宁渊上前两步,饶有兴致的盯着赛托,神情认真坦然,就好像那张面色泛白的脸陡然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一般。
许是因为隔得太近的缘故,赛托清晰的看见本来步履未变朝外走的女子偏过了头,眼底划过无比古怪的神色。
由始至终,都未将眼神放在因听到赛托呼喊而面色陡然沉下来了的墨玄玉身上。
“自墨宁渊死后?”宁渊摇头晃脑的重复了一句,转过身,目光灼灼,深沉凛冽:“我竟不知自己曾魂归地府过?简霓裳,既然你精通天地玄黄之术,不如算算我墨宁渊何时才能丢下这偌大的一片家业,逍遥于世间?”
宁渊挑了挑眉,朝墨玄玉手中面色如土的男子瞥了瞥:“你识得我?”
站于祭坛之边的墨玄玉仿似听见了世间最荒谬的话一般,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一步,盯着宁渊的眼睛骤然睁大,声音也满是惊愕:“你说什么?”
赛托看着来人渐渐清晰的容颜,陡然失声喊道:“洛宁渊!”
刚才她说……她是墨宁渊,那个五百年前的隐山之主墨宁渊?这怎么可能!
伴着清清淡淡的一句话,雾气缭绕的深林中,玄黑的人影若隐如现,逶迤行来,飘散的雾气如有实质般的辟出了一条道路出来,那人自其中而过,缓缓靠近。
对面一袭黑袍的女子懒散的看着她,一双茶墨色的眸子里蕴藏的神韵和画像中的历代山主格外相似,一抹无以名状的恐惧袭上了墨玄玉心头,刚才还肆意妄为的神态显出了几分不知所措的惶恐来。
“你倒是设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司宣阳教出来的弟子就是这么个德行?”
恍然一瞬间,她想到当初司宣阳毫不留情的将她逐出隐山时的一言不发,宁都城下九杀阵法现于世间、启阵之人却毫发无伤的逆天之举,还有现在如无物一般走进她所设的阵法……如果是墨宁渊,这所有的一切……绝对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她布下了阵法的地方,怎么还会有人能进得来?
“怎么可能,墨宁渊早就死了几百年了!”墨玄玉攥紧指尖,脸色阴沉,她在隐山长大,所学之术全源于此,做下的一切所依仗的也不过是如今的隐山并无懂得阵法的人罢了,可是……如果她面对的是当年的隐山之主墨宁渊……
淡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墨玄玉嘴角的笑容一僵,提着赛托的手不免就松了几分,她转过身回望,神情骤然顿住。
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腿间碰到坚硬的触感,墨玄玉茫然回过头,见到身后触目惊心的血红祭坛,眼底骤然升起一抹疯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