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你的。”江珂言回应了他的拥抱,用细瘦的手臂环抱着他宽阔的背,轻轻安抚。
韩慕初从李泽希那里得知,江珂言的全身几乎没有一处好的地方,他不知道她是怎样忍受胡樱对她非人的折磨的。
而且她还反过来安慰他,韩慕初对胡樱的恨意已经进化到恨不得将她剜骨扒皮,以血祭天。
“我没事的,我的记忆不好,很快就会忘掉。”江珂言轻轻一笑,在他的鼻尖处留下了温热的气息。
这是她第二次说这句话,韩慕初感觉自己的心痛得像是在滴血。
韩慕初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拂过她额间的碎发,眼底渐渐有了水光,眼眶开始泛红。
本来江珂言是想假装坚强不想让他担心,但是看到韩慕初这副模样,内心深处的委屈瞬间如潮水般翻涌。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都怪你。”江珂言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直流到了她的脖颈间,将韩慕初的领口湿了一大片,她的语气委屈不已。
“我,我真的好痛,痛得快要死了……”因哭泣的时候用力呼吸过度,江珂言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环抱着韩慕初的手臂收紧了几分。
韩慕初爱怜地将她的眼泪擦拭干净,他内心的痛相比她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痛。
“都怪你,怎么,怎么才来,我真的好怕,好怕……”江珂言喃喃地说道,她整个脸埋进了韩慕初的颈窝,眼泪肆意流淌。
就算沾湿衣服也没关系,韩慕初只会静静聆听她抒发内心的委屈与痛苦。而这些委屈与痛苦,有很多是他带来的。
江珂言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一般在他的怀里啜泣了很久,直到安静地在他的怀里睡着。
韩慕初就像抱着一片羽毛一般轻柔地抱着怀里女人,用同一个姿势坚持了很久,只为让她睡得更舒服一些。
凌晨一点,李泽希将韩慕初叫进了办公室。
“检查结果很不好。”韩慕初从未见过李泽希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向来自信满满的他今天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直发蔫。
韩慕初的瞳孔微缩,声音开始颤抖:“有多不好?”
他指间燃着的香烟随着身体的紧张而变得颤抖不已。
“因外力以及药物影响,她可能永久失去生育能力。”
这句话就像一把沉重的锤头,狠狠给韩慕初的心脏来了一下,让他一时有些晕头转向。
但很快,他便将自己的情绪及时调整了过来。他觉得,越在重要的时刻越不能慌乱。
韩慕初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低头沉思。
“按照现在的受伤状况,怀孕只能徒增她的痛苦。”韩慕初缓缓开口,醇厚的声音满是对江珂言的爱意:“我尊重她的想法,就算是有生育能力,如果她不想要,我也会按照她计划的人生道路坚定不移地陪她走下去。”
“如果她以后想要,我也会尊重她的想法,选出这个问题的最优解,而不是将全部的痛苦让她自己承担。”
李泽希微微颔首,他觉得江珂言这个女人改变了韩慕初太多。
越来越有人情味,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温柔。
“治好她的伤要紧,那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