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娘。”宁安走到她的面前,笑着,“您不过是一个妾室,管理不好府上诸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她亲热的拉着萧姨娘的手,“不过日后便好了,有几位长老在家中主事,一切都无需萧姨娘操心了,姨娘可以好好安养,抽出心神,为妹妹们好好寻一门亲事了。”
萧姨娘沉着脸,压低了声音,“你可知你做了什么?”她反握住宁安,紧紧抓着她的手腕。“你平白将你父亲和你母亲建造的王府送给了旁人。”
宁青吃疼,却没有抽手,只是微微眯眼,冷笑道,“便是毁了,砸了,白送给旁人,我也不会留给你和你的子女。”
她说完后,便惊呼疼痛,挣扎着挣脱了萧姨娘的钳制。宁王上前,拖住她的手腕,手腕上,一瞬间便是一圈青紫。
她扭头靠在宁王怀里,在宁王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勾起了唇角,挑衅意味十足。
萧姨娘不知道,她自幼凝血便有问题。随意的触碰,便会青紫一片。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年先皇后提出要让宁王“以身相许”的时候,她娘并没有拒绝,而是愉快的应下了。
只有宁王,才能够举天下之力,用最好的药材,寻遍天下的名医,为她治病。
不过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宁安放下衣袖,她不喜欢这件衣衫,层叠广袖,做什么都不方便。可她是王妃,行走坐卧均代表着宁王,代表着皇家,定是要穿正式的衣衫的。
“小安,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马车之上,宁王关上车窗,握着宁安的肩膀,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宁安低着头,不去看他,“没什么。”
他握起她的手腕,“那这是怎么回事?”当着他的面,萧姨娘再气愤,也不敢伤害她。不过是微微用力,手腕怎么会青紫了一圈。
宁安抬眸,见他脸色阴沉,心里也是难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难受什么,那种酸涩泛苦的滋味,让她坐立不安,百般不是。仿若一颗心,被拧紧又松开,松开又拧紧。
她轻叹一声,苦笑道,“真的没什么,老毛病了。”也没什么大事,对寻常生活也不影响,只是要多注意,不能受伤流血而已。只不过,日后恐怕不能生孩子而已。
心底,她不希望他对自己这么好。她说宁王对她的好都带有目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不是有宁王为后盾,若不是借由他的身份,她如何敢与萧姨娘如何说话,又如何能将青儿接出来。
他会儿孙满堂,可自己不会。所以,她不希望他对自己那么好,她怕哪一天,自己找回了心后,会伤心,会难过,会嫉妒,会接受不了……爱吗?她不知道。她与宁王的接触,十世加起来,都没有这几个月多。
她只知道,她的爱,是独占,不是分享。如果爱了,她一定接受不了一个有一个姨娘,一房又一房的通房丫鬟。她无法做到看到旁人的孩子笑,她也没有王妃、主母的气度。
她知道,如果爱了,她会疯掉。
所以,她不要爱。
这一世结束,他们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她心底叹息,她想她的万里花田了,无忧无喜,无七情,无六欲,真好。
宁王皱眉,拥她入怀。“回府我就让伍德入宫请太医。”
没用的。她轻轻枕在宁王的肩头,眨眨眼,眼睛干涩。“嗯。”她轻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