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铭记灵材，感悟道痕，烙印石碑，闯塔。

他不断重复着这一枯燥之事，当走过第六座塔时，他比进来时憔悴了许多。

这第二阵不但是炼阵灵材的传承，也是心性的磨砺，灵材熔炼本来就是炼阵炼器过程中，最枯燥乏味的事情。

当走过第九座塔时，他整个人有如脱胎换骨，本就沉稳的性格越发稳重。

当然，好处也不能自己一个人拿，识海精神力河旁，洛语蓉神魂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坐在河边晃着身子，喃喃自语。

“碧落星辰草，天地之精粹所聚。生于幽谷深壑，或藏于云雾缭绕之巅，非寻常可见。其叶如翠羽，薄而透明，隐约见银丝流贯其间，似星河流转，故得名星辰。每逢月华满盈之夜，叶面星图熠熠生辉……”

她瘦了，她的潜意识觉得她要是不瘦不符合常理，只不过这瘦的……怎么那么像干尸？

“这丫头是魔怔了？你说你闯塔就闯塔呗，干嘛非得拉着她，该不会疯了吧？”

“不就是百万灵材嘛，不至于吧！”夜凌宇不确定道。

“宇，她都被你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你就放过她吧。”

夜狸用尾巴挡住脸，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

“唉——”夜凌宇一声叹息，“我真的是为了她好。”

嘴上这么说，最终他还是决定不让洛语蓉参与第十座塔了。

当听到不让她跟着闯第十座塔时，河边的洛语蓉茫然地睁大熊猫眼，“真的？”

接着又直摇头，“幻觉，完了完了，我出现幻觉了……”

夜凌宇摸摸鼻子，干咳一声迈步进入最后一座高塔——功法灵气。

刚进入塔内，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道源经自行运转。

夜凌宇福至心灵，碎渊、九劫、现在剑相继而出，很久没用的三生剑阵神通心法在心中流淌。

夜凌宇静静地站在塔内中央，气动神未动，只有他能看见的虚剑横亘在过去未来。

修为达到蕴灵境后，夜凌宇的剑阵已经能覆盖到三个时辰，这是他唯一涉及到时间领域的神通。

夜凌宇握住现在剑，久久不动的身形向前迈出一步，举剑前刺，无数剑影随身而动，风雷电射，划出玄奥轨迹。

“刷——”

现在剑刺入未来与九劫重合，九劫感受到来自现在的剑意，剑身震荡出刺破云霄的剑鸣，带动未来剑影滚滚而动，似风卷残云，如浪涛拍岸。

本不懂剑术的夜凌宇都能依靠现在剑成为剑法大师，如今修习了清淼剑诀，夜凌宇剑术早已化腐朽为神奇。

现在未来两剑重合，无数剑影纵横交错，上下翻飞，跨越时间阻隔，令剑阵无懈可击。

碎渊隐在过去，周围剑影与祂心意相通，祂未动，影不动。

祂虽未动，却已与夜凌宇神魂共鸣，祂的不动就是最大的动作。

夜凌宇飘逸身形于剑海中游曳，虚剑剑影早已分不清彼此，却没有一把剑与他剑相撞，每把剑都有自己的轨迹，自己的使命。

突然，夜凌宇游曳在剑海的身姿向后一退，环绕的剑影犹如剑盾立于身前，飘逸之身滑进过去，后背撞入过去剑影，如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粒石子，荡起时间涟漪。

从碎渊身边擦身而过的瞬间，握住了过去剑，枕戈待旦的过去剑影如奔雷般汹涌向前，透盾而出。

如果此时前面有敌人奔袭而来，那么这将是他做的最后悔的事。

不动亦为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