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丞相将腰弯了又弯,言辞恳切处竟还有几分动容。
“她不过区区弱女子,如何能杀得过曾为将军的王爷?何况她新官上任,又怎会糊涂到自毁前程?臣恳请皇上明察,还王爷和沈大人一个公道。”
陆晋德愈感头疼,他倦怠地挥挥手。
“那如果朕告诉你们她过往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前朝的昭怡公主呢,那如果朕再告诉你们当初就是容景以身入局,替朕巧妙夺得沈家江山呢。”
“她对容景恨之入骨,朕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被她几句蜜语哄骗。”
说着,他从桌下的盒子中取出一把刻着暗金色花纹的匕首,随手扔在众人面前。
“这是容景身边的护卫连夜送回来的凶器。”他鄙夷地嗤笑一声,“他们二人设计杀害容景,罪其当诛。”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了跪在最后面的沈寅止身上,“沈少卿,她在沈府多日,你们全家私藏包庇朕没追究已是仁慈,如今竟还敢到朕面前闹事,真是放肆。”
沈寅止暗暗握紧了拳,思虑片刻他俯身叩拜高声道:“臣全家受骗在先,但沈大人她是何品性却是所有人有目共睹。臣愿以命起誓,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丞相见状也紧跟着应和:“既然王爷与她有过恩怨,那王爷怎会不设防。既然真要行刺,又怎会明目张胆用殿下的刀子。”
不等陆晋德反驳,丞相旁边的人就开口扰乱了他的思绪。
“她若真是昭怡公主,那皇上更不该杀她。恕臣恶言,皇上您虽执政七年但朝中仍有旧臣心有不满。而前朝时昭仪公主便是盛世的象征,如今若赐她封位赏她金银但不给半分实权,只当是豢养的笼中雀供人赏玩。”
“这样不仅能彰显皇上的宅心仁厚,又能堵住众人之口。”
“而她则是终身幽禁在封宫中,永做盛世象征。”
陆晋德心烦意乱地瞪着眼前这些说又说不过但罚又不能罚的大臣,他皱着眉猛拍桌子厉声道:“滚滚滚,都给朕滚出去!朕要做何事岂容你们置喙!”
大殿门前,被驱赶出去的众人互相看了一眼,唯有丞相默默点了点头。
“皇上,臣明日再来。”
眼见众人离开,等到昏昏欲睡的沈正洵这才蔫头耷脑地伸了伸胳膊。
他轻蔑地白了一眼几个人的背影,怀揣好拂尘他阔步踏入大殿。眼见那陆晋德强忍怒火的模样,他贴心地斟了杯热茶递了过去。
“皇上息怒,切莫伤了龙体坏了龙气。方才等待皇上时我已经先行卜卦,发现宫中的龙胎气息异常浓郁,只怕是皇上又要新添子嗣。不过东南处隐隐的衰败死气,多少有些冲撞龙脉的势头。”
“哦?”
提起子嗣,陆晋德眉心的沟壑总算是平顺了下去。
他向梁盛递了个眼神,梁盛便心领神会委身退出大殿。
不多时梁盛叫了几个小太监和太医,一齐往后宫走去。
“东南处的寝殿唯有玉合宫,朕记得里面住着容贵人和顾尚书的女儿,那个衰败的死气莫不是她们二人传出来的?”
沈正洵摸着下巴认真思考,“那尚书女还未被封号吗?”
“那女人太爱耍小聪明,朕要挫挫她的锐气。”
“以我之见那衰败死气八成就是来自她腹中的胎儿,她那一胎虽然古怪,但毕竟是龙嗣。孕育他的娘亲终日抑郁寡欢,想必定是将郁气渡给了腹中胎儿。”
陆晋德疑惑地深吸一口气,“你是让朕早日给她个名分?”
沈正洵笑着摇摇头,“我怎敢左右皇上所想,只是这月中旬寒若寺开办佛场,皇上不如亲自为龙嗣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