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她睡得格外安眠,先前那些倦意在她醒来那一刻全都消散。
只是宁静的清晨还没有持续多久,就听见院中一阵嘈杂。还没穿上鞋子,房门就被人粗暴踹开。
几个常年干粗活的老婆子二话不说就拖着她往出走,那老茧横生的手磨得她胳膊生疼。
“沈姐!”
“小姐!”
刚被拖到院中,她就看见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奕元和怜芝全都在惶恐地挣扎。
“沈卿卿,你还真是费尽心思想独占沈家。”
站在他们背后的,是阴沉着了脸的谢氏。她手握戒尺轻轻敲打掌心,死死盯着沈宴卿咬牙切齿道:“扪心自问我待你跟自家孩子没什么两样,甚至我怕你不习惯还处处免去礼节。可你竟只因奚行几句过火言语就想索他的命,沈卿卿你的心思未免太过恶毒。”
老婆子狠狠按着沈宴卿的脖子,迫使她的脸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她狼狈地动了动,在发现根本挣脱不开束缚后她只好无力地跪在那。
“姨娘何出此言,我行事清白也对得起良心,姨娘为何要无端污蔑?”
深秋天寒,单薄的里衣连一丝凉气都挡不住。她冻到身子发抖,凌冽的气钻入鼻腔令她呼吸都变得紧涩许多。
“呵。”
谢氏讥讽地冷笑一声,“关于我儿不过几句闲言,又不曾对你做出什么实质伤害,你就任由寅止过度责罚我已经是大度原谅。但我儿见杏花起疹,你却故意在贺礼上涂抹杏花粉。如若不是我发现及时,奚行他早就没命了!”
“毒妇!仗着有寅止给你撑腰,便想谋害我儿霸占沈家。看来是我这个做姨娘的平日太仁慈,让你都忘了沈府规矩。来人啊!给我送去祠堂!”
起身的一瞬,沈宴卿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怜芝的脸上。
她被连推带撞挤进祠堂,门槛前推搡着来不及抬腿的她重重摔在地上,膝盖处是火辣的剧痛,渗出的血浸染在衣料上晕开大片的污痕。
“求夫人明鉴!那摆件本是我想替我家小姐解忧才擅自买回,我们根本都不清楚二少爷闻不了杏花香,也不清楚这摆件上为什么会有杏花粉。小姐她绝对不知情,夫人要罚就罚奴婢没事先打听好二少爷忌讳!”
祠堂门前,怜芝哭得声声凄切。
双手被绑无法磕头,她便撞着门板以示谢罪。额角的血滴落与泪水融合模糊了眼前景象,她惊恐地跪爬到谢氏脚边苦苦哀求:“求夫人饶过小姐,她昨天在外奔波根本不知道二少爷回府一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