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腹流连于她的眉眼,“其实原本那晚我该去皇宫中找虎符的。”
她的心忽地一沉,转头看着他眼底淡淡的忧郁,她暗暗诧异地屏住了呼吸。
“我想提着皇后的人头向你邀功,但是没想到在寺中竟然看见了你。为了他不要命的样子,真是让我艳羡。”
她心疼地捧起他的脸,“所以当初奕元说的好心黑衣人,就是你么。”
秦元承闭上眼仿佛在回想着什么,若解开他的衣裳就会发现他身上纵横遍布的伤痕,或是摔伤又或是烧红烙铁的烫伤。
他抗命擅自行动的那晚,那颗为她跳动的心一同随她坠了崖。
“那翊王有没有为难你?”
他自嘲笑笑,“一切无恙。”
他随意抬手抓了抓脖子,故作疏离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她熟悉的委屈。
“话说回来,我倒是可以心善饶他一命,但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美事。诱惑越大,代价自然也越大。”
沈宴卿轻轻“嗯”了一声,“需要我做什么。”
“嫁给我。”
“…好。”
她无意远眺,发现长风已带着人悄悄埋伏在庑殿顶上,匍匐持弓隐隐有包围之势。
她不忍地抿了抿唇,“秦元承。”
“嗯?”
颈间痒痛异常,让他暂时无暇顾及别处。他难受地揉弄着脖子上的大片红疹,就在他转头的刹那一根珠钗插进了他的心口。
“对不起。”
他缓缓低头,看着她颤抖着手却紧紧攥着那根他无比熟悉的珠钗。温热的血渐渐濡湿了他的衣袍,钝痛似是来自伤口又似是来自心底。
“堂主!”
所有人都注意力全被沈宴卿吸引,庑殿顶上的暗卫齐齐放箭,漫天箭雨迎着冷风呼啸刺穿他们的身体。
秦元承面色凝重地望向几个在他面前抵挡的手下,旋即用力拎起沈宴卿将她推到所有人面前。
她身子微微颤抖着,认命地闭眼等死。
那箭只是停顿了少顷,便如同盛开的花般从天边降落。
预想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她睁开眼看见身旁秦元承正扶着她的肩提刀拼死阻拦。
此次他们偷袭很成功,完完全全将秦元承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之他们在高处,又提前分散借长檐做掩体,强势压制了在地面的众人。
“你们撤!”
被冷箭擦伤脸的秦元承掐着沈宴卿的手臂连连后退,退到角落里他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
断后的秦元承反手握刀撑地,他冷冷盯着神色煎熬的沈宴卿,猛地拔出心口的珠钗扔到了地上。
挥动持刀的手腕,那珠钗被砍了个稀巴烂。
“你为什么要用它来对付我?”
“我的心意就那么令你不堪吗?”
他声声质问,她步步倒退。
沈宴卿轻声叹息,“若你现在收手,我保证往后你还会是名冠满京的秦家少爷。”
他捂脸狼狈惨笑,“你总说我谎话连篇,可你又曾几时真心待我。我接近你是心怀不轨,那你接近我难道就不是别有所图么。”
“姐姐,那晚的雪真冷啊。”
箭还在下落,几个负了伤的硬生生被扎成刺猬才彻底咽了气。
已经无力抵挡的秦元承忽而按着她的头,恶狠狠吻了下去。
他背后是数不清的箭射来,她惊恐地瞪大了眼,不断反抗试图将他推开。
他牢牢束缚她在怀,直至刺穿身体的箭划伤了她的小腹,他才后撤一步狼狈跪地。
“姐姐,永远记住我。”